冰冷的仪器钻进身体,粉碎罪孽。

从墨岩青和周倩蓉身边撞过去之后,她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没命地踩油门,后来她把车子藏在树林里,果然看到不少车子呼啸而过。

那个庄园偏僻,路上半天看不到行人和车辆,直觉告诉她,这些车子就是来追她的,吓得她直到天黑才敢偷偷打电话向爸爸求救。

朱英雄担心墨家报复,骑自行车把周倩蓉从林间小路带回家,又把那辆车子重新喷了漆,换掉车牌,让个男人开回市区,这才避开了墨家的耳目。

从那天后,朱艺萍就在恐惧中度过。

她害怕墨家人找上她,让她去坐牢。

惶惶不安等了几天,发现墨家没动静,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没了坐牢的威胁,朱艺萍的恐惧压了下去,嫉恨油然而起。

她本来想找机会报复周倩蓉的,请了私家侦探,却说周倩蓉和墨家二少去法国了。

朱艺萍在法国无权无势,自然不敢去法国报仇,只好留在国内,等待机会。

第一件事需要处理的,就是她肚子里的这块肉。

朱艺萍打了麻药,本来是昏迷的,可能因为她的怨恨太强烈了,昏迷中脑海里全是周倩蓉的怂恿、莫言霆的花言巧语、莫晚晚的婚纱。

她在梦里咒骂他们,举起火把把他们全部烧死了,然后疯狂大笑。

这一笑,就笑醒了,恰好看见医生夹着钳子从她身体里掏出了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她立刻反应过来那是她的孩子。

那个还没成人型的肉块似乎在朝她招手,哭着喊“妈妈”,哭声凄厉,似在朝她求救,又似要把她一同拉入地狱。

朱艺萍疯狂挣扎:“你们这群刽子手!我的孩子!你们杀了我的孩子……不要找我,我不是你妈妈,走开!走开……”

医生又是惊异又是生气,连忙叫护士摁住朱艺萍,给她打了麻醉药。

这名女医生一直黑着脸,送走戴口罩的朱家三口,没想到一个小时后,这人又送来急诊。

那红得瘆人的血染满了担架车,她心里一惊,做完手术才知道,原来这姑娘与父母争吵,从楼梯上滚下来。

她叹了一声,心里已经麻木了。

现在的女孩子不自尊自爱的太多,又接受不了现实,不然的话,何至于闹得连子、宫都保不住,以后再也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

“朱英雄!萧樱!我恨你们,你们根本不配做我的父母……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能做妈妈了,都是你们害得……”

朱艺萍在病房里点着她爸妈的鼻子骂,把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朝他们身上砸,就连床头的热水瓶也是随手就砸到朱英雄身上。

朱英雄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萧樱泪水流的比朱艺萍更加汹涌,被滚烫的热水烫到也不敢吭一声。

“萍萍,你恨爸爸吧,是爸爸的错,你怎么打爸爸,爸爸都不怪你,可是你要爱护自己的身体。”朱英雄一脸讨好,诚恳道歉。

当时朱艺萍受刺激,要去找莫言霆拼命,朱英雄和萧樱拦住她,最后没拦住,朱艺萍就从楼梯上掉下去了。

朱艺萍发了通脾气,没力气闹腾,蔫蔫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生不如死,你们有多远滚多远,让我自生自灭吧。”

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是嫁入豪门做阔太太,把所有的女人踩在脚下,现在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