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晚擦头发的时候,墨岩廷接了个电话。

他只说了句:“爸,是我。”

直到十分钟后挂了电话,他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莫晚晚望着他有些阴沉的脸,颦起眉,问道:“爸爸说什么?”

“墨锐打游戏的时候,经常以口渴、饥饿的借口支开妈,有一次妈看到他的邮箱昵称是‘红名’。”

“咝——”梳子挂断了几根长发,莫晚晚抽了口凉气。

早知道这个结果,她酝酿几个星期,已经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也仅仅是断了几根头发的吃惊程度。

墨岩廷摇摇头,接了梳子,在她肩膀上垫了一条毛巾,慢慢地给她梳透头发,口中轻声责备:“告诉你多少次,湿头发要用毛巾垫肩膀,不然以后风湿。”

莫晚晚不满他责备自己,耍赖说:“不是有你嘛。”

墨岩廷勾起唇角,清浅笑了。

两人沉默了会儿,各想各的心事,墨岩廷为她梳头了头发,又将长发分为几缕,一缕一缕地擦干,修长的手指翻飞,拆掉白纱贴了满满创可贴的手依旧细致而优雅。

他抿了下嘴角,似鼓起勇气,温凉的嗓音有些低沉:“晚晚,我没告诉你我的计划,你怪不怪我?”

莫晚晚歪头想了想,侧过脸说:“刚开始挺怪你,这么大事不跟我商量。我以为赵霖装扮成乞丐躺着的位置在监控范围内,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说到这儿,她笑容苦涩:“哪知道,那是你故意留的漏洞。若是你告诉了我,我做了准备,我可不像你们这些人精,能伪装得若无其事。露出一点破绽,赵霖和墨锐就不会上当了。”

“晚晚,谢谢你相信我。”墨岩廷吻了吻她的发顶,手指轻抚她手腕上的勒痕,眼底滑过深深的心疼。

他永远忘不了莫晚晚蜷缩在后备箱那狼狈的一幕。

他这一整天,眼前浮现的都是那个场景,时时刻刻提醒他,是他的无能,让她受伤。

但是墨锐太聪明了,如果不让莫晚晚亲自上阵,很难抓住他。

在他布置更周全的计划前,可能墨锐已经隐蔽地出手不知道多少次了,那个时候,面对脱离他控制的变数,莫晚晚会更危险。

事实上,这个计划里,莫晚晚的危险一点不小,原因就在赵霖身上藏的那瓶农药上!

每每想起赵霖欲吞农药自杀,他就心惊出冷汗。

若非罗绪秋是用上吊自杀的,赵霖执着地也要让莫晚晚上吊而死,他在路上随时可能逼迫莫晚晚吞服农药死掉。

莫晚晚朝后,靠在他胸口,蹭了蹭,淡笑道:“事实上你也没让我失望啊,早做了准备。所以呢,我相信你,是对的!”

话音落,她抬头,眼底比钻石更璀璨的光芒瞬间照亮他的心。

他低头,轻吻她唇角。

在他更深一步前,莫晚晚推开他的脸,转身躺进被子里,发出咯咯的调皮笑声。

墨岩廷嘴角抽搐,他这辈子只对一个女人的恶作剧买单,并甘之如饴,那就是莫晚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