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昭为了能在下月的童生试中考中童生,每日都在房间里用功读书。

纸包不住火,殷明昭欲从文的事儿,还是被父亲发现了。

这一日,殷雅璇将绣好的绣品送与安娘看,安娘很是满意,便放了她半日假。

她心情愉悦地回到府上,经过三哥哥的房间时,却听见从中传来了父亲的怒喝。

“你个逆子!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偌大的家业还等着你继承,你居然……”

“父亲!”殷雅璇心道不好,连忙冲进三哥哥的房间。

殷明昭垂头跪着,手撑着膝盖,也不知跪了多长时间。

“父亲息怒,三哥哥的腿还未痊愈,不能久跪啊!”殷雅璇在一旁求情。

“哼,腿断了才好,我看你怎么走进考场!”

殷雅璇见父亲如此恼怒,便跪在三哥哥身边,说:“父亲,三哥哥胸怀抱负,就算将来入仕,对于殷家来说,也算是光宗耀祖,父亲为何不成全三哥哥!”

殷存孝看着跪在面前的一双儿女,手紧攥成拳,猛地砸到桌上,而后叹了一口气。

“他若是入朝为官,那我殷家百年家业又该如何?”

烈云士农工商地位天差地别,世人多以从商为耻,尤其是那些文人骚客。若是朝中官员私下经商,是断不可继续为官的。

更何况,殷家二房只有殷明昭一个儿子,他若是不继承家业,那二房的产业难道要拱手让人么?

大房和三房可是对二房的产业虎视眈眈。

“父亲,不如这样,先让三哥哥参加下月的童生试,若是没考中便一心帮父亲打理家里,若是考中了,父亲便不再阻止三哥哥入仕,如何?”

殷存孝皱着眉思索一番,刚要说什么,下人来禀:“二老爷,老夫人请您过去呢,大老爷和三老爷都到了。”

“晚上,你们都到我房里一趟。”只撂下这句话,殷存孝便匆匆走了。

“三哥哥,快起来,你的腿如何了?”殷雅璇将殷明昭扶起。

殷明昭在殷雅璇过来之前,已经跪了半晌。

平日里,父亲都是要在庄子里打点的,尤其是近日,庄子上甚忙,每日父亲回来都比平时晚上一两个时辰,因此他只在白日里和夜深人静时习书。

今日不知为何,父亲竟在午时回来了。

还来了他的房间。

他没有防备,一本诗经就明晃晃的摆在桌子上。

父亲问他为何在看诗经,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想也没想便将想在下月参加童生试的想法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父亲大怒。

“都是我不好,惹得父亲生气。”殷明昭在八妹妹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腿愈发的疼了。

殷雅璇扶着他到床上坐下,又拿了枕头让他靠着,手在他的膝盖处轻轻揉捏。

“这个气是早晚要生的,现在被父亲知道了也好,若是等三哥哥考中,到时候东窗事发,那才了不得。”殷雅璇言语轻柔。

她现在只希望,父亲能答应她的请求,一来,三哥哥可以参加童生试,二来,在童生试之前的这一段时间,她还可以想办法让父亲改变想法。

“璇儿,你何时学会这推拿之法,我的腿现下不怎么疼了,还隐隐生热,甚是舒坦。”殷明昭惊奇于殷雅璇的手法,一时竟将父亲的事忘到了脑后。

殷雅璇眨了眨眼,笑着说:“我哪里会什么推拿之法,不过是怕三哥哥腿疼,胡乱揉罢了。”

“原来璇儿竟这样聪明。”

也不知道他是真相信她说的话,还是听出来她瞎扯但不深究,只是夸她聪明。

她这手法是跟大哥学的。

因着母亲身体不好,一到天寒之时,便腿疼不已。

大哥跟着萧老将军从军,不能照顾家里,便教她这样的方法,让她为母亲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