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姐姐。”

犹豫再三,殷雅璇还是举起手敲了门。

当手指轻扣在门上,发出“笃笃”的叩门声时,她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迟姐姐目光坦荡,必不是那种多想的人。

“这么快就来了。”

殷雅璇敲门时,迟瑶正在洗碗,听到敲门声,拿起搭在身旁的干净帕子擦了擦手,便匆匆去开门。

“快进来。”迟瑶将殷雅璇迎进门。

殷雅璇四下打量了一下,迟瑶住的屋子,和旁边的齐府,现在是殷府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咳……咳咳……阿瑶,谁来了?”屋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像是重病之态。

殷雅璇看向了迟瑶,迟瑶笑了下,将她带去了另一间屋子。

“那是我爷爷,染了咳疾,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我爷爷送药,马上就来。”说完,迟瑶小跑着去了她爷爷的屋子,脚步和开门时一样急。

殷雅璇看着迟瑶进了对面的屋子,听见里面又是一阵咳声。

迟瑶领着她进的这间应该是迟瑶自己的房间,床上的被褥也是素色,房间里除了床和桌椅,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门边放着她刚刚采的草药。

渐渐的,对面屋中的咳嗽声停止了,迟瑶也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壶茶。

“喝茶。”迟瑶倒了一杯茶,放到殷雅璇面前。

殷雅璇拿起喝了一口,杯中茶并无茶的味道,略微苦涩,倒像是药味。

她疑惑地看向迟瑶,迟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了然一笑说:“我家也没什么好茶,这是药茶,用金银花泡的,消暑解渴,对人的身体有利无害。”

殷雅璇点了点头,看着门边的那筐药材,问:“迟瑶姐姐还懂得药理?”

迟瑶坐下说:“略知一二吧。”

与迟瑶交谈了两句,殷雅璇隐隐听出些汴京口音,不禁询问:“姐姐是否在汴京生活过?”

迟瑶脸上的笑僵了僵,看着殷雅璇说:“确是在汴京呆过两年,怎么,你也去过汴京?”

殷雅璇笑了一下,说:“没有,我在宛城长大,今日才搬到洛城来,哪里去过汴京呢,不过是认识一个汴京的朋友,听姐姐口音和他有些像。”

“原来如此。”迟瑶见殷雅璇一杯茶已经喝完,便又为她倒了一杯。

“我幼时父母病逝,只剩下我和爷爷相依为命,我五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好心人,带我和爷爷去了汴京,他开了个医馆,我便在医馆中帮忙抓药,挣些钱贴补家里。半年前,医馆老板故去了,我便带着爷爷回到了洛城。”

迟瑶语气平静说着自己的事,殷雅璇静静听着并不多话。

“齐家人心善,见我们可怜,便收留了我们,我识得些药材,便留我在店里帮忙,现如今齐家搬走了,我便上山采药去药铺卖,能挣些钱。”

殷雅璇听着,有些心酸,可转念一想,迟瑶虽身世凄苦,却活的自在,眼中无忧无虑,过着怡然自乐的生活,这是她心中一直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