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嬷嬷也没有犹豫,拿出手中的银票,数了数,交给云妆,皮肉不笑道:“这可是老身买的最贵的一次符隶了,姑娘知道,我们高家是绸缎的皇商,人脉自然是多,若是发现姑娘是骗子,可就请自求多福了。”

云妆唇角一弯,眼中疏离,回应道:“劳曾嬷嬷费心了。”

“绿韵,送客。”

直至曾嬷嬷走了之后,云妆才回过神来,她自然是不需要担心害怕什么,她的符本来就是真的,只是这老婆子临走的时候,竟然威胁她,着实是让云妆有一点不爽。

但是她承认,她的确是坑了这高老夫人一把,但是各有所需,谁让她如今有一个六百两银子的债主呢!

云妆亲自往林志安那儿走了一趟,将那六百两银子的欠条销掉,又买了一辆马车,定制了牌匾,又让李水载着绿韵跑了楚府一趟,送了林妈五十两银子的小费。

这般之后,云妆的手里只剩下了一百二十八两零四钱,还有零零碎碎的一些铜板。

这下,手里总算是有了余钱。

她的牌匾是她自己写的字,她的字还是拿的手的,虽然比起那些大家来不是很好看。

用的是草书,也就不用担心有人会认出她的字迹。

只是云妆千算万算,都算漏了一个人,顾宜!

写的是“云府”。她的潜意识里总是认为自己是盛云妆而不是陈家云妆,既然盛字不用,陈字也不用,所幸就用云。

不管如何,她始终都是云妆。

云妆浑身舒展,感叹道:“果真是无债一身轻啊!”

喜丫眼睛发光,嘀咕道:“哇,这得多少烤鸭啊。”

绿韵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云妆揉了揉太阳穴,她得养家,还要养这一大家子的人,下人们还要发送月例,若不是她的平安扣给了绝望之中的她一线生机,云妆真想不出她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是一直生活在李氏的压迫之下,最终满心怨恨嫁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吧。

云妆想到陈家村的事情,连叔帮了她独立出来了户籍,原本打算拿出十两银子给陈家村修缮祠堂,但是一想到当初给了李氏银钱反而遭受埋怨,就收了心思。

她不是圣母,自然是不会干这些平白无故给自己添麻烦的事情。

云妆抬起头来,望着远处,道:“绿韵,你去一次陈家村,探听一下消息,若是有人注意我,就说我在城里找了一个给人洗衣服的工作,你是管事的,来报平安的。若是没人注意,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绿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点头应道,转身就出了门。

喜丫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小姐,你在陈家村过的不好吗?”

“嗯,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遭人讹诈遭人败坏名声。”云妆眨了一下眼,嘴唇紧紧地抿着,怎么可能会过的好呢。

云妆转头,“喜丫,你有家人吗?”

喜丫嘟囔道:“应该是有的,只是小时候力气大,被人当做怪物,就一直卖一直卖,最后也不知道了。”

云妆黯然,进了画室,将那寒山冷梅图收起来。

喜丫喜悦道:“小姐画的可真好看,比喜丫之前看见过的好看多了。”她转头又说道,“曾嬷嬷还会来吗?今天她那老脸拉的可真是太长了!跟一头倔驴似的。”

云妆随手关上窗户,挡住了外面的寒风,淡淡道:“不出三日,她必定上门。”

她披上浅青色的斗篷,上面点缀着一些浅粉色的桃花花瓣,走出院门,望着有一些阴沉沉的天,但是在正东方向却是出现了一道浅浅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