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嬷嬷见黄氏和林嬷嬷问,便瞧了眼席凝羽,然后不紧不慢的按照之前在路上就套好的说词,对黄氏解说了一番。

把刘嬷嬷未能同行的缘由,推到了她们去往淮州时,路上遇到的那次抢劫上。说是刘嬷嬷受了惊吓,也受了些伤,便先让留在老宅修养。

所以没能一同回转,反正被抢的事情是真的,还有那个倒霉的车夫为证。刘嬷嬷不能动弹,也是真的,现如今还在老宅有专人侍候着。

因此也不怕黄氏等人去查,反正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那车夫也早已打点过了,就是再派人去淮州接回刘嬷嬷,这一来去也要好些时日,足够席凝羽办事了。

黄氏听闻后,才知道为何本应该赶在席凝羽生辰前回来却没能赶回,原来是因着路上遇到这抢劫的事。银钱被抢了,马车也被毁了,才耽误了路程。

因此这黄氏也不好借口教训肖嬷嬷,只能说事不由人。在这刘嬷嬷尚未回来,黄氏心中纵然有些疑惑一时也得不到答案,因此便作罢。

屋内的人还在没话找话的絮叨着,就听黄氏的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可是嫡小姐回来了?瞧瞧,这都好些年没见着了,快让我瞅瞅,可是长得比小时候还好看了!”

一声女子的话语落下,随着人也迈步进了屋。

来人一身蓉黄色纱锦束腰坠地长裙,绣银八字坎肩轻轻搭在肩头。头上盘着斜月挂桂的妇人发髻,分别插着两只素色簪子。

面目透着秀婉,给人一种不温不火,极好相处的感觉。

“呦!老三家的还真是快,这人儿才进门一炷香时辰。你们三房那边就得信了?”

见席家三房,席绱的妻子陆氏进来,黄氏皮笑肉不笑着说道。

“瞧嫂子说的,这孩子离开家里也有些年月了。我这个做叔母的自然挂记,所以才赶来看看,想必嫂子不怪罪吧?”

陆氏装着没听明白黄氏话内的意思,搭话时候着重咬了离家有些年月几个字,拖着尾音的说道。

黄氏听这有些刺耳,可此刻又不能和陆氏磕绊起来。只能压着火气笑了笑,没在多搭理。

陆氏见黄氏不欲斗嘴,自然也懒得跟她废话。转头就看向席凝羽,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看了老半天,陆氏才点着头微微言道:“像极了,唉——!

羽儿,可还记得三叔母?”

自打这位妇人进来,席凝羽就稍腿了几步。在陆氏打量席凝羽的时候,席凝羽也瞧看了陆氏,觉得这人面善温婉,不像是个爱挑刺找事的。

见陆氏开口问自己可还记得她,席凝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记是记不得了,此刻的席凝羽压根就对这宅子的任何人都没印象。可看样子眼前这人不是对自己有敌意的,席凝羽又不想一回来就到处树敌,所以有些支吾。

陆氏见自己一问,让席凝羽面色好像很犯难。于是误认为是席凝羽离开日久记不得自己,因此被自己一问,有些不好意思直言。

“无妨无妨的,羽儿也无需顾忌。毕竟那么小就离了家,记不得三叔母也不怪,那时你还太小。

我是你三叔席绱之妻,我娘家姓陆。”

席凝羽听陆氏先宽慰了自己一番,又做了自我介绍。此刻也不好在无所动作,便施了个万福,冲着陆氏微微点了点头。

陆氏见席凝羽还是这么淡淡的样子,心中有些黯然。想起以前小的时候,大夫人还在世,这孩子跟自己还是挺亲近的,有时候腻着自己比腻着大夫人还多些。

可现如今,见着自己没有印象了不说,连人都不愿喊一声了。陆氏越想心中越难受,越难受就越恨眼前的黄氏,当初若不是黄氏从中使坏,大伯哥席灌怎么会将羽儿送走。可奈何人家是大房长媳,自己是三房的妻室管不到大房里去。

想到此,陆氏心里叹息一声。心说好在人接回来了,以后日子长着呢,在慢慢和席凝羽亲近起来就是。

“呵呵……看样子这丫头是认不得老三家的了,也亏了当初那么疼她。”

黄氏见三房的陆氏这么急巴巴跑来,以为和席凝羽多近乎。可现在却被席凝羽这么淡淡对待,加上刚才陆氏话里的那番挤兑。

便没忍住暗讽了陆氏一句。

陆氏也是,本就因为席凝羽的淡漠。心中有些黯然,现在又被黄氏这么一番嘲笑,心里更加的难过。

“羽儿既然回来了,就好生休息下,改日叔母再来看你!”

陆氏说罢,就起身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黄氏,更别说招呼一声了。

黄氏坐在上首气哼哼的,心道真是越发的不把本夫人看在眼里了,回头要跟老爷说道说道。这三房看样子是要好好收拾下,不然日后还能了得!

见陆氏出去,黄氏也彻底没了心思跟席凝羽干磨。

“好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在府里住下。回头母亲我给你请几个女师回来,好生再教导你些规矩,你可要用心的学。这是皇都,不比淮州那乡下地界,日后若是因着你少了规矩,坏了席府的名声!

林嬷嬷,就劳烦你带着三小姐去她的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