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总觉得今日的席凝羽,和以往不同了。

自打回来,就没见她为什么事争执吵闹过,就算前几次那几个管事的嬷嬷得罪了她,也不过是略施薄惩的就过去了。

可今日,黄氏总觉得眼前的人忽然刺目了。看着席凝羽,已然完全不似前些时日的感觉,说不上那里不同,可就是给黄氏一众略微心颤的感觉。

“今日席帆在我院子,言说,席府将我席凝羽接回,不过是用我这身子,和长宁侯府联姻。为的是为席家,在皇都站稳脚跟,求个依靠。

而长宁候,则是皇都贵胄。世沐皇恩,深受帝宠。

而席府中无有适龄女眷,可婚配长宁候府公子,因此才将我由淮州接回,许配给侯府公子,左不过我是一件玩物,不过是送人交好的礼物罢了!

因此,凝羽想问夫人,席帆所言,可是事实?”

黄氏尚在走神向着今日的席凝羽与以往不同,没料到席凝羽会趁着这时说出这一番话来,黄氏回过神来后,立刻玉颜变色,眼含震怒。

虽说事实却是如此,不过这话怎能明说出来。

更何况这事说起来,还是自己起的心思,才撮窜着席灌将人接回。这事暗自心中明白也就是了,却没想到今日二房的蠢货儿子,竟然没脑子到这种地步。

黄氏坐在上座一时不知如何解说,心中暗暗气恨,又心急如焚。

三房的陆氏此刻也斜眼看着这一屋子人,心道看你们现如今怎么自圆其说吧。

这次将席凝羽接回,可谓全府上下,没有不知道大房这边做什么打算的,只是都不曾明说出来。

今日倒是好了,二房的席帆将话说的这般明白,此刻席凝羽更是问到脸上,看你们大房和二房,今日如何处置。

其实席凝羽今日打了席帆后,就已经想得明白了。自打端木天佑来过后,将自己在淮州的底牌暴露出来,那么自己在想隐瞒,怕也拖不过多几日。

与其如此,不如自己就彻底展露出来,既然想要扮猪吃老虎扮不成。那就让这席府的彻底认识认识,真正的席凝羽是什么样的好了。

所以席凝羽此时言辞锋利,话语如刀。丝毫不在隐忍退却,更丢开了大家小姐的那些文弱内敛。

看着自己话过后,一屋子神色各异的人。席凝羽心里嗤笑一声,就你们这样的,也想利用本姑娘我,也不瞧瞧自己一个个都是什么货色。

今日就拿二房这边开刀,让你们好好认识认识,我席凝羽的真性情!

“夫人!这问题还望如实相告,还是说这问题竟如此难以回答?

难道这不是席府的打算,还是说,近日我所听闻的传言。说是席府早已和长宁侯府定下亲事只说,都是下人奴才的戏言?

又或是,这席府内,都以为我席凝羽是个谁都能欺瞒的蠢货,任由别人摆布的木偶?!”

“不错!

为父已然将你许配给长宁侯府,虽然婚期尚未定下,不过已然有了文书为证。只等你与长宁侯府的公子见过一面,便择日完婚!”

谁都没料到,黄氏尚且坐在那脸色难看,不知如何回答。却由外传来这一声话语,将席凝羽问的话痛快的回答了。

屋内人楞了一下后,就分辨出,这是席灌的声音。

果然,稍后就见席灌带着庶长子席述,迈步进了屋子。

“这几日你好生在家学些规矩,过几日长宁候就会带着他的公子前来。到时你可要仔细了,别失礼于人前。”

席灌脸上毫不变色的对着席凝羽说道,一点都没有因为这般算计自己女儿,赶到半分愧疚。

更没有流露出对席凝羽的不舍,有的只是身为商人牟利的思量。为的也仅仅是将席氏一族,彻底能在皇都站稳的谋划。

此刻的席灌,倒是让席凝羽有些另眼相看了。不为别的,就为一个身为父亲之人,竟能对自己的骨血这般冷情,这般无义。

竟能当着这许人面,将那自己女儿换去前程的决定,说的这般大气,这般面不改色,这般斩钉截铁。

不愧是无毒不丈夫的‘大丈夫’!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作他言。不过丑话我也说在前面,我席凝羽能不能嫁进长宁侯府,也不是你们说的算的。

只要他有本事将姑娘我娶得进去,那本姑娘也认下了。”

席凝羽冷冷一笑,也不反对。因为她知道,此时反对不反对都是白搭。

不过长宁候想娶自己进门做他儿媳妇,也要看他那儿子,有没有这番本事,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嫁进门!

席灌见席凝羽竟敢如此嘴硬,不过仗着自己身为长辈,更是其亲生父亲。只当是小女儿家一时嘴硬,并未多做他想,便也没加理会,只是转头对着席敦一家看去。

“二弟,虽然你只帆儿一子。可也该知道好好管教,怎么现如今却越学越回去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了么?

若是你二房实在管不好这儿子,皇都的高门名学也不是没有,不若送进去,好生学些道理!

至于银钱之事,二弟和弟妹不用担心,大哥我这边还是供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