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的女儿都说要让堂妹道歉,尚母自然知道这事儿百分百是自己堂妹惹了祸,就是不知道惹了多大,又跟邵府的千金什么关系。

可看着此刻已经彻底冷了脸的郑慈,还有自己女儿面上的神色,尚母心里越发的不安稳了。

一屋子人这会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下人们大气儿不敢出一口,吸口气都不敢吸得深了,生怕触了霉头。

而尚倾颜的几个嫂子,此时也都是满脸写着不明白的神色,左右不停的看着郑慈和她们的姨母。

“就你也知道尊卑?就你也知道身为官家夫人,还有个高低之别,后宅内命,也有个品级上下?

本郡主自打进了屋子,你母女倒是好样的,站也不站起来一下,更别说见个礼。就你这样的,也好意思舔着脸对我的姐妹指教规矩,还敢骂她一个上赶着巴结这威北候府?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指教正三品官家小姐?!!!”郑慈这会才冷了脸把事情说开,一句句指责之言如巴掌一样,狠狠的当着尚家人面前,拍在那夫人脸上。

尚母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自己大小看着长大的挽霞郡主,会如此不对劲,为何会一会阴一会阳的说话,原来是自己这个堂妹惹了邵琦儿。可是尚母又糊涂了,自己这堂妹随着夫家回皇都述职,这,这什么时候惹了邵家的千金了!

席凝羽看出了尚母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而且这会仍旧没有彻底明白到底她那堂妹给她惹了什么事儿。

于是坐在下首,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起因对着尚母说了一番,而且直指是尚母的堂妹,没头没脑的先对着邵琦儿说了那一通话,才惹起今天这一场事儿的。

到这会,尚府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才知道为什么平时走的很是亲近的定王府郡主,会这么不阴不阳的说话,又为了什么,刚才不顾众人脸面,当场给了自家亲戚一个难看的原因。

事情被席凝羽说明白后,直把尚母气的上不去下不来的。看着自己这个堂妹,真是恨得牙痒痒,可想起小时候的情分,又是在想帮她一帮。

“堂妹,不是我这个老姐姐当着小辈儿的面说你,你好歹也是掌着后宅好些年的人了,可你看看你干这事儿,哪点像是一个正房夫人能做出来的!

且不说邵家也是当朝的三品大员,更得着陛下的看重,便是邵家的家风,也不是皇都一般官家能比的。若是邵家都不配跟我威北候府来往,那老姐姐也想不出这皇都里,还有几家能来往的了!

你呀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尚母想起来这事儿闹得,就觉得心口疼。

正如尚母说的,刚刚才来皇都述职,夫家官位都没有个准信儿呢,便得罪了一个得宠的三品大员家的千金。

身为官家夫人,就算不能帮着自己夫君在内宅交际中获利,可也不能这么不明事理的肆意树敌,这亏了是威北候府和邵府算是亲近,这事儿只要说道说道,还能帮着说和了。

万一今日得罪个自己这威北候府都没办法管的,岂不是白白看着,这刚来皇都没多久就得因为得罪人,再被使绊子撵出去么!

试想一下,这刚刚被调回皇都内任职,结果什么都没干呢,就因为得罪一个正三品,再加上一个数代功高的郑家王爷,这能有好儿么?

而且这会尚母才想起来,刚才进来的确没见自己这堂妹,带着她女儿正儿八经的给挽霞郡主见礼,还真是活该给人拿住一个大把柄说嘴!

到这会,再看着自己那堂妹陈氏,其夫家姓冯,原本是池州郡城的池州巡道。乃是西秦的从四品文职外官,这次因为近些年政绩不错,这才被调任回皇都,准备拟任给个督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好歹也是个正四品的京中官员。

这下可好,拟任状还没下来呢,就先把户部少卿家的千金给得罪了。还连带着把定王府的挽霞郡主也惹出来了,真是人倒霉放屁都打脚后跟!

“我,这,堂姐我当时以为是哪家商贾的小姐,跑来府上胡闹,因此才,才多嘴说了几句。”冯陈氏不说还好,这一说更是把人气的恨不得一头囊死,人你都不弄清楚就干大大咧咧的责备人家,还责备的没头没脑,耍威风你也看准人呀,也真的是醉了。

果然这句话说得整个屋子的人都是气的直翻白眼,要不是看在都是亲戚的份儿上,都恨不得一脚踢死,自己惹事就算了,还害得威北候府都差点得罪了定王府和邵府,没见过这么坑爹的!

“那现如今知道了!”看着自己这个堂妹冯陈氏,尚母也真心是觉得赶紧等拟任状下来,打发走,不然不知道要招来多少事儿呢!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尚母只能卖着老脸转过来对郑慈和邵琦儿笑着说:“罢了罢了,这都是才从外面到了皇都的人,并不清楚这里的人事,还望郡主和邵家的丫头看在我面儿上,揭过去吧!”尚母真是多久了,没用过自己这张老脸说话了,今日为了自己这个小时候常玩在一起的堂妹,再拿出来使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