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州郡城城下,燕国公率军已经连续攻城两日。奈何城内北漠人坚守不出,再加上卫州郡城城高墙厚,两日来任由燕国公不断强攻,虽有数次登上城墙,可最终仍旧功亏一篑,最终都无法打开城门。

两日来,不断强攻。不光西秦士兵人困马乏,因为强行攻城,兵员战损极为严重。短短两日时间,受伤的士兵就达道七千余人,彻底无法参战的,也有近四千之数。

看着这一大清早,燕国公再次强催士兵们驾着长梯准备蹬城,一位老将在旁说道:“国公,这样下去不行,士兵们太过疲劳,而且因为一直强攻,战损太大。照这样下去,只怕我们最终反而会落得一个兵尽粮绝的下场!”

“胡说什么!若不尽快拿下郡城,我等便无落脚之地,难道要在野外任由北漠游骑肆意骚扰吗?还有,按说粮草早已该运达营中,何以到了今日还未曾见到,可有派人返回皇都催促?”燕国公怎能不知道,照这么下去,反而会陷入被动。但是事已至此,除了尽快拿下卫州郡城,用作安身之处,若是此时一旦退却,只怕城中的北漠人就会一窝蜂的反追出来。到那时,只怕自己这边就连反击之力都没有了!

再加上补充军中粮草的补给,竟然逾期这么久都未曾送到,士兵们每天都只能早晚各一顿充饥。每顿的稀粥米粒都能数的清了,还有兵器的损耗,在这么下去,别等北漠攻击了,用不了几天就该自己散伙了!

“已经派人返回皇都催促了,只是还没有消息传回!”那名将军回禀过后,便无言退下。

燕国公率领的西秦军,再次强行架起云梯,推动攻城车等物。顶着连日来强攻不下的疲劳和伤病,再次强行攻打卫州郡城。

十余丈高的城墙上,被火油淋得到处都是,一把火后,烧的谁都无法靠近。刚刚架好的云梯,转瞬间就被焚烧的焦黑。还有雷石滚木,北漠这次是准备充足,本该擅长骑战的北漠人,竟然将城防守得如此紧致。

浓烟滚滚而起,卫州郡城内外一片喊杀声跌宕起伏。两军的指挥者,更是站在稍后方,不断的下达着各种命令,随时变换着方式方法,一个拼死攻城,一个尽力防守。

士兵们也是忘乎所以的砍杀着敌人,这一刻谁也无暇多想。只知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任谁也不敢心存半分不忍之心,但凡遇到敌人,都是往死的整。

“喀嚓——轰隆隆——咔咔——隆隆隆!!!”

原本就纷乱不堪的战场,西秦和北漠双方军士早已杀红了眼。冲天的血气和贯日的杀意,将卫州郡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用鲜血浸染的一片鲜红。

一霎的雷霆滚滚,昭示着这残酷无情之地,此刻上演的这比野兽还要凶残的狠厉行径。雷鸣阵阵后,便是大雨倾盆而下,本就异常血腥的攻防战,在这泼天的雨势下,更显得苍凉了几分。

“下雨了,好,天助我也!这一下卫州郡城内的北漠人无法利用大火,阻碍我军蹬城了,给本国公加大攻城力度,一定要趁着时间,一举攻上去!”燕国公看到

雨水不断洒落,而且雨势也越来越急,越来越烈。心下十分振奋,几道军令传下,前方的西秦将士们更加的奋力用功了。

“咔——轰隆隆——”不断的雷鸣传来,真的天地都位置颤动。

在这雷鸣之刻,之间从西秦军后房。有一只残军一路急行而来,残军不过三五百人,一个个军甲残破不堪,面容悲苦慌急。

等正在率军攻城的燕国公见到率军前来的将领后,一瞬间浑身升起了不详之感。“周耀!你为何在此?”震惊于眼前之人,燕国公霎时便想到了什么。但是为了确凿心中所想所忧,燕国公还是强压着心中的不安,指着周耀问道。

“末将无能,国公快快退军吧,我们都中计了,后方又不下一万北漠游骑尾追而来。从池州方向,也有一只北漠散骑队伍围堵我军,从一开始,咱们就落入北漠的圈套了!”周耀满身战伤,强自坚持着赶到这里,就是为了告知燕国公。

怎奈此刻卫州郡城,正是战事胶着的态势,若是此刻强行退军,只怕城内守军借势杀出,再加上后方两只北漠军队围堵……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所有西秦将领都傻在了当场。中计了,而且是从一开始,就被北漠人牵着鼻子走,什么一路势如破竹的胜仗,不过都是北漠撒下的耳食,一步步将众人引到这等境地!

虽然燕国公也曾经有所犹疑,但是却被接连几场大胜,弄得轻忽所以。如今燕国公将数万人因他的一时大意,至于必死之地,燕国公心中又急又怒,又悔又悲。

“噗——咳咳咳——”

“燕国公!国公……国公无忧,我等还有机会,必然还有可以安然退却的办法!”见燕国公一口血喷了出来,众将更是慌乱了起来,为了稳定军心,只能先自欺欺人的劝慰燕国公。不然一旦燕国公崩于当场,那只怕这几万西秦士兵,和他们这帮老家伙更是一个有死无生之局了!

一帮人赶忙帮着燕国公缓过这口气,然后就见燕国公挣扎着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扶着一旁的军案,然后看了一圈四周,燕国公道:“周耀、吕四忠、蒋澤,你三人率领两万人,即刻撤出攻城战,一路往平洲方向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