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凝羽吧插在凌骞身上的银针挨个起出后,用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水,这才跟老内侍道:“有碍,死不了。但是想要人醒过来,也没这么快!”

刚一听席凝羽说有碍两字,老内侍就又要哭。可还没等哭出声,席凝羽后来的话,才算让他心头总算是大石头落了地。

“那,那要如何才能让陛下醒来?”老内侍追问道。

席凝羽略微的沉吟了片刻,方才对老内侍道:“先把陛下转移到平日安歇的寝殿吧,此刻已经可以移动了。至于人什么时候清醒,也要等用过药后,在观察看看,若无差错,也得几日后了!”

说完,席凝羽和老内侍才吩咐人,轻手轻脚的用御驾将西秦皇移到寝殿。然后接连几天,都是席凝羽在宫内医治,还有两位平日得宠的妃子,前来帮着照顾。

然而在西秦皇凌骞病倒,无法理政的这几天里。前朝上可是闹翻了天,太子想要监理朝政,但是不光左右二相不许,就连一众的朝臣,也摇头拒绝。

除了那些太子一党的近臣,皆是反对太子监国。

造成此种局面的,正是因为卫州。尤其是凌玄逸传回的那封书信陈调,将太子的人望,一次性的彻底击毁。

这也是如今,太子将凌玄逸恨得恨不得生撕其肉,冷饮其血的原因。但是奈何此刻凌玄逸不在皇都,凌翰又因此被朝臣不断痛斥,根本没有闲暇在跟凌玄逸背后捣鬼。

加之西秦皇此刻病势沉重,不见好转。所有的错,几乎都让太子背上了,反倒是豫王,竟然被很多人都忽视了。

还不过他也没好到那里去,虽然没有被皇帝降旨惩处,但是也被群臣商议后,暂时囚禁豫王府内,被软禁了起来。

“小姐,这是凌世子的家书。前几日随着军报送回皇都的,因为先要紧着公文,因此等送到府上时,您已经进宫给陛下诊治了。所以直到今日,才见您忙歇了下来,给您送进来的!”蟾儿捧着一封信,给席凝羽递了过来。

席凝羽也不矫揉造作,接过来死开一个口子,就把信纸从内掏出展开看了起来。

不过就是一些叮嘱之言,还有报一声他平安的无事之语。席凝羽细细观看了两遍,便让蟾儿收了起来,然后拎着医箱,有准备去给西秦皇诊脉去了。

席凝羽刚刚进了西秦皇凌骞的寝殿,就看一个后妃正在给西秦皇喂食一些稀粥。而且看着半靠在厚垫上的凌骞,像是人已经醒来的样子。

“陛下醒了?”席凝羽走上前,果然见西秦皇睁开着眼,只是显得神光有些暗淡,面色很不好看而已。

凌骞点了点头,示意后妃起开。席凝羽也不客套,见后妃让了地方,也就顺势坐在龙床边上,握起凌骞的手,给他诊脉。

席凝羽诊脉,就大多能够知道西秦皇此刻内心郁结,气脉不顺。加上心中燥气积郁,肝火旺盛而脾脏亏虚。

真个是相当恼火,虽说及时用针还有用药。让人醒了过来,但是照此下去,只怕会让凌骞本就每况愈下的身体,垮得更快!

“陛下,朝政之事我不懂,但是找你如此下去。想必太子不久后便可临朝了!”

一句话,让凌骞睁目。也让在场的后妃和老内侍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心道这个世子妃,还真是一个胆子大还是没头脑,什么话都敢这样直白的说出来。

可是席凝羽权当不知道,依旧不管不顾的继续往下说着。“反正现如今的情形就是这回事儿了,北漠占了卫州。北燕也是随时待机而动,南梁久朝,虽然说是居于一隅,可是想必复立之心未死过。若是此刻西秦的皇帝倒了,太子那一调调根本没有什么真才实学,难以撑得起西秦的江山。

加上心性好忌,猜疑心重,到那时只要一个圣旨,我那未婚夫就是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陛下,若不然你发发慈悲心,给一道旨意,让他从前面回来。我让他交兵权,卸盔甲,然后辞了官爵,跟我回淮州老家做一耕夫可好?”

听席凝羽这话,凌骞眼睛睁的更大了些。旁边的老少内侍,后妃宫女,一个个已经开始筛糠般的哆嗦了。

这些话说出来,只怕皇帝立时就要让人把这丫头拖出去砍了。但是此刻不见西秦皇说话,反而更加让人觉得煎熬难耐!

西秦皇也是,虽然脑子仍旧有些没转过弯,可是心里的激怒也是渐渐升了上来。

但是席凝羽仍旧毫无所觉似的,张嘴闭嘴,品论着朝政,述说着她对于一些知悉的官员和贵胄的品性品评。

“与其最后让昭郡王世子,落得一个凄惨下场,陛下何不放他一条生路。反正陛下执意舍不得太子庸才误国,甘愿让西秦天下败在他手,又何必非要拖着一个凌玄逸给西秦陪葬。您说是不是?”席凝羽说到这里,方才抬起头,看着西秦皇的一双怒目。但是席凝羽脸上,却丝毫没有惧怕恐慌的神色,依旧平淡非常,镇定至极的跟西秦皇凌骞对望。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凌骞微微眯起眼睛,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虽然口齿还有些不清楚,但是席凝羽还是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