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国国都狼城。

此时一片繁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但谁也没有料到,戒备森严的天狼堡会发生这种大事。更不会想到当年屠城的恶魔可能会再次降临这个世界。

地下监狱三层。

血腥,很浓。

气氛,很冷。

“想必那雨衣男子就是你吧!”天元子忽然道。

飞天夜叉眼神无光,并没有反驳,这表示他已经承认。

天元子又道:“至于你说的女子,我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当今‘洛神册’中排名第七的‘蜜糖’田欣。”

飞天夜叉震惊道:“你所说的‘洛神册’可是仓颉所作?”

天元子点点头道:“除了仓颉所作的,哪本册子还会有这么大名声?”

飞天夜叉道:“我早该想到了。”

天元子道:“你早该想到了什么?”

飞天夜叉道:“我早该想到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天元子苦笑道:“她本就不是一般的女人。”

飞天夜叉长叹一声,道:“你也这么认为?”

天元子也长叹一声道:“能在‘洛神册’上面留名的都不是一般的人,更何况她。”

黄帝身边谋士仓颉,人称‘博士’,一生有两大贡献。其一,是帮黄帝一手炮制了人称‘甲骨’的情报文;其二便是精作‘洛神册’,以洛神为尺,品评天下奇女子,从长相,气质,心计,武功等等下手,给她们分了个高下,排了个座次。

洛神册有两不排,不排男人,不排死人。

而这田欣儿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飞天夜叉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刚出道,从榜上无名到名列前茅她仅仅用了三十年。可谓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只不过······”

飞天夜叉奇道:“只不过什么?”

天元子道 :“只不过我没想到你竟能和这等‘交际名媛’有这样的经历,这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嫉妒的肝肠寸断。”

飞天夜叉冷冷道:“我只情愿从没有见过她?”

天元子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忽然道:“你想不想知道仓颉对她所作的评价?”

“哦 ?说来听听。”

天元子道:“田欣‘甜心’,艳绝古今。一字甜骨,二字甜心。

飞天夜叉冷哼一声,道:“恐怕这还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吧。”

天元子没有追问,而是问道:“后来呢?可见,他已经对这个故事产生了兴趣。

“后来——?”

飞天夜叉听他这么一问,嘴里默念道,又陷入了远久的回忆之中。

“我和他相遇是发生在距金刚夜叉奉上宝物的一个月前。此间的一个月说实话,我很快乐,是那种甜在心里的快乐,尽管我从未流露出来。这种快乐就是我母亲活着时,我也不曾有过。但这也正是我后来坠入痛苦的根源。”飞天夜叉说到这里,声音颤抖,眼光闪烁。古老的回忆正在慢慢苏醒。

落,很长。

人,很多。

飞天夜叉、田欣,一前一后,走在街上。

田欣虽已经跟在飞天夜叉身后好几天了,但飞天夜叉从没有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就是她先开口,有时候飞天夜叉也懒得搭理。气得她直嘟嘴。

这几天的大致生活就是他到哪里吃饭,田欣也到哪里吃饭;他到哪里睡觉,田欣也到哪里睡觉。从来都不主动说一句话。

这阵子田欣终于忍不住了,她追上前面自顾自走着的飞天夜叉,拦住他的去路。生气道:“跟着你,我彻底崩溃了,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你却不将你的名字告诉我?”

飞天夜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田欣顿时哑然,怔怔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田欣”飞天夜叉说的很干脆,因为他本就知道,他是从那几个猪头嘴里听到的。

“是哩!”田欣顿时脸上涌出喜色。忽然她又古怪道:“你的名字呢?”

飞天夜叉道:“我的真名你不用知道,对你没有好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从现在起你就叫我木飞吧。”

“木飞,莫非”

田欣手指掩唇,轻轻念叨,感觉很特别,抬头欲问他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却已经发现飞天夜叉已经走远,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夜空很晴,却没有月亮。

飞天夜叉、田欣入睡在一个破旧庙堂,他像往常一样盘腿而坐,不久就入睡了。

早晨醒来,他刚睁开眼,就发现田欣正注视着他,见他醒来,就将一碗鸡汤送到他面前。久而久之,飞天夜叉已经习惯了,一手接过鸡汤下了肚子。”

“无情好似多情苦,淡渐浓时怎回头。”天元子听到这里,不由摇头叹息。

飞天夜叉苦笑道:“被你说中了。短短几许时间,我已经发现离不开她了,我开始试着想象没有她的日子,竟发现它们是那么的暗淡无光。这让我开始怀疑过去是怎么生活的。那时候其实我已经爱上她了,只是我不想承认,对她依然冷漠罢了。”

回忆——

新叶留朝露,

朝露随晨风。

早晨——

飞天夜叉从睡梦中醒来。他马上环顾四周,却发现她不在屋子,他霍然跳起,就像屋外冲去,刚冲到外面就撞倒了端着菜汤的田欣,淋了一身的菜汤。

田欣见了,大吃一惊,忙从地上起来,为他清理洒在身上的鸡汤,边清理边埋怨道:“你干嘛啊,烫伤了没有?”

飞天夜叉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田欣正专心地为他清理菜汤。

突然,他猛地将田欣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木飞,你干嘛?”

田欣被他这么一下子,彻底惊呆了,脸上马上腾出一片红晕,企图想挣脱飞天夜叉的力臂,但是无论她怎样扭动纤细的腰肢,都无法逃出飞天夜叉的魔爪。

她见无用,娇嗔道:“干嘛啊你,这样会被别人看到的。”

她的话越说越低,尤其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已经听不清楚了。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怕是早已将心给了飞天夜叉了。

飞天夜叉此时哪里还听的到她的声音,他就像一头发狂的猛兽,满肚子里都是邪火。猛的将田欣抱在怀里,就像屋里走去。

屋里里传来田欣儿的娇羞声:“木飞···不要··不要啊!”

但很快就销声匿迹,被另一种声音所取代,一种来自远古的呻吟。

天狼堡。

地下监狱三层。

飞天夜叉道:“从那一次开始,我便已经意识到,这辈子怕是真的离不开她了。我甚至把她的命看的比我的还重要。高兴的是她也一心待我,对我的话言听计从,从没反驳过我。可是我没想到,结局竟会那样···”

天元子没有说话,他也想到后面发生的事绝不快乐,否则他就不会在这儿。

飞天夜叉道:“在距金刚夜叉奉上宝物七天前,我已接到大哥的传话,正赶往他那里。一路上因为有田欣,所以只能徒步,骑马。

那一夜我回到了入宿的客栈,却发现田欣晕倒在地上,任我怎么叫她都不醒。我查看她体内的情况,才发现她中了火毒,看那架势应该中了‘西域火蟾’的蟾毒,毒已攻心,性命已经危在旦夕。”

“西域蟾毒?”天元子惊讶。

飞天夜叉点头同意。

他眼光深邃,又想起了那个夜晚。

回忆——

夜不总是晴朗的,星星也不总是闪耀的。

飞天夜叉枉自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想不到这次却为了一个女人,他竟也慌了。他强制镇定,想办法救她,但前提是先把她救醒,听听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