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邻家小哥哥(二)

邵乐乐捏住玻璃瓶子,抬头对齐母说:“阿姨,我想看看齐哥哥。”

齐父齐母订的是套间房,所以要进去卧室是还有一扇门的,这也是因为要照顾齐予望的情绪,他是真的不能见陌生人,就连开始警察把他救出来时,他都是晕过去的。

齐母看着邵乐乐,却是有点纠结起来,“乐乐,予望他会害怕,等他好点你再去看他吧。”

“齐哥哥不是睡了吗?我就偷偷看看,阿姨,求你了,我只想确认他是真的回来了。”邵乐乐恳求道,而她的神情也是那么坚定。

齐母听她这样说,马上就明白了她的心情,因为自己当初不也是这样的吗,所以她点点头,只是还交代她一定要轻一点,静一点,千万不要惊醒了齐予望。

“阿姨,谢谢你。”邵乐乐红着眼眶说道,她站起来深呼吸好几下,才慢慢地走向齐予望休息的房间,轻轻地打开门走进去。

齐母跟在她后面进去,一有情况她就能马上安抚齐予望,而齐父和邵父就站在门外看着。

齐予望似乎对人的气息很敏感,不同于父母的气息出现时,他就皱了眉头,搭在被子外的手指也动了动。他睡觉的姿势特别乖,平躺着,双手放在身侧,好像永远都不会改变动作一样。

邵乐乐听了齐母的叮嘱,并不敢就坐到床边,伸手触碰齐予望,她站在那里,低头看着齐予望,看着他的满头疮疤,苍白面孔,青紫瘀痕。她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是眼泪却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十六年的走失,让她模糊记忆里那个清隽的小男孩变成了今天这个身心受创的男人。

齐母知道邵乐乐快要忍不住了,怕她惊醒齐予望,连忙过去拉着她的手臂,想将她带出去,却不料听到了齐予望的声音:“乐乐。”

齐母和邵乐乐皆是猛地回头,看见的就是齐予望的嘴唇张合,但是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随即又听到他从嘴里吐出“爸爸”、“妈妈”还有“救命”的字眼。

这个满身伤痕,精神难安的男人从那个黑作坊出来后,终于有了第一次的开口,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更让所有心疼他的人心脏痛得如同被人施以凌迟一般。

“爸爸”、“妈妈”、“乐乐”和“救命”,三个称呼,一个求救,这或许是他唯一从儿时留下的东西,也或许是十六年来他每日的呼唤,也是直到今天,才有人回应他。

从房间里出来,邵乐乐抱着齐母再一次大哭出声,齐母也是止不住泪水,就连齐父和邵父两个大男人也是湿了眼眶。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那个可怜男人睁开了眼睛,不同于之前睡梦中的呼唤,他清醒地喊出了那三个称呼。

第二日,齐父开车带着齐母和齐予望回k市,而邵父和邵乐乐则乘坐高铁回去。邵乐乐看完齐予望之后就恍恍惚惚的,直到她碰到从那个诡异地方得来的后悔药,她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齐予望好好的。

但是,她不敢轻易让齐予望吃这个药,她不确定吃完之后会出现什么结果,同时,她也要为这颗药找到一把掩护-伞,邵乐乐就想到了自己的一个大学学姐,医学院的学神级人马——凌絮。

邵乐乐今年才二十岁,但是她已经是大三的学生,她早上学,而且还跳过两次级,当时的她可是被父母哄得以为只要快快地学完知识,齐予望就能回家。

而认识凌絮的时候,是邵乐乐刚进大学,那时候的邵乐乐因为达不到k大医学院的分数被调剂到了k大的哲学系。为什么要学医,自然也是因为齐予望,邵乐乐这个被自己折磨得心理不像话的姑娘,她所做的事情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为了齐予望。

不知道什么时候,当她懂得拐卖的真正意思,当她从电视报纸等渠道见过孩子被拐卖的报道,当她见到其中一些孩子凄惨的遭遇后,邵乐乐就有了意识,如果齐家小哥哥也被人虐待毒打,她就要做一个医生,好好地给他治疗,一定治好他。

邵乐乐知道自己进不了医学院的时候也伤心了一段时间,但是伤心之后,她就开始开始打听那些k大医学院的高材生,她当不了医生,也要当一个好医生的朋友!所以凌絮就这样进了邵乐乐的眼。

凌絮接到邵乐乐电话的时候才从医院回家休息,等她听完挂了电话后,她神情严肃地拿起闹钟定好时间,躺到床上呼呼大睡,五个小时后,凌絮醒来,开始从她庞大的资料库中找办法。

齐予望不能去医院接受治疗,齐父齐母也考虑着要请一个医生,所以当邵乐乐给他们推荐凌絮时,他们思索一会儿后就同意了。

这几天,邵乐乐除了洗澡睡觉外,都待在齐家,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发现,齐予望能够接受邵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