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香蕊一个人也只好定了定神,心里面很复杂,一方面既为姑娘感到担心,另一方面又害怕庄主责罚,现在福伯回去禀报,她也不免感到轻松,如果换作她确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庄主夫人开口,庄主夫人的雷霆震怒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想到着又不免为福伯担心。

她现在多希望姑娘只身和他们开玩笑,过一会儿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想到这,叹了一口气,往街上走去。

再说陈福一路快马加鞭,大半日的功夫终于到了家,一下马立刻奔向陈敬峰的房中,那时陈敬峰正在房中看书,突然陈福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不由得皱了皱眉,道“陈福,你今日怎么这么不稳重,急慌慌的做什么。”

“庄主,青姑娘出事了!”

“什么!”陈敬峰闻听此言,立刻拍案而起,疾声问道“青娘怎么了?快说!”

“老奴昨日奉夫人之命驾车送姑娘和香蕊去镇上玩,谁知道,姑娘今日一早竟然支开我和香蕊,留书出走了!”

陈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

“老奴连忙回来向庄主禀报,这是姑娘给庄主的信!”说着将陈素青的信从怀中掏出,递给了陈敬峰。

陈敬峰闻言心中大吃一惊,虽然他也在江湖上历练多年,但女儿如此胆大妄为他还是始料未及。

他展信阅读,只见信上用清秀的小字写道,

“父母亲大人膝下叩禀

素青不孝,肆意妄为。父母忧心,阖家不安。自知有愧,身死难赎。

素青蒙父母大人养育十六载有余,未尝报父母之恩。今父母为儿择此良门,儿自当感念父母之情,早完婚配,结两家之亲,托儿之终生。

然则儿在家中十六年,未尝感世界之奇,观天下之妙,常听闻天下山河壮美,世态万千。无缘得见,引以为憾。素青若嫁入沈门,身为人妇,必将安于门户之中,再无他念。今于出嫁之前,尘世一游,此生不拘于两户之间,再无憾矣!愿父母垂怜,感儿之念。

此去一游,一月当返,儿必克制己身,不生事端,父母勿忧。香蕊福伯原不知此事,切莫责怪。

不孝女素青”

陈素青在信中所言,不过是她要趁着出嫁之前出去玩玩,并没有写出真实意图,一则她的打算是偷偷前去,若是不好就要逃婚,这若让她父母知道,必定立刻将她抓回去,二是父母若知道她去了姑苏,必定沿路将她找到,故而她只写了一封要出去的信,也不写地点,让父母无处可寻。

陈敬峰读完信,简直又急又气,大声呼来管家陈忠,让他备马,并清点家丁十数人,准备出门。

然后又厉声问陈福道,“陈福,详细情况究竟如何,仔细说来!”

陈福便如此这般将姑娘如何支开他们,如何骗过小二,并他又安排香蕊在镇上,一一道明。

陈敬峰听罢,沉吟了片刻道,“你一路赶回来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我现在去镇上寻她,回来再说。”

而后又对管家陈忠说,“此事切莫声张,也暂不要告知夫人,待我回来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