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是不愿意在有生之年,与中联储走向敌对的,那赢了就是输了。

他赢中联储,无论让北盟接管中联储,还是毁灭中联储,都代表北盟的信誉毁了,代表他的初心已改,不复当年,那他就输了。

中联储赢了他,他还是输。

所以,他要先发给自己一张能赢的牌,那就是一张他与金色的神龙,签订的鲜血契约。

一旦这条神龙,未来毁约,不按契约规定的条款上缴利润。他把这条初心已改,不复当年的龙宰了,就是他赢了。

他对打必输的仗,毫无兴趣。拿必输的牌要赢,就只有掀桌,那他个人与北盟这家赌场的信誉,就全完了。

可若有能赢的牌,还是可以坐着打,把该离座的清掉的。

这是一张谁毁约谁就必输的牌,北盟毁约,北盟输,赌场信誉毁于一旦。

中联储毁约,中联储输,会被瓦解。

这张牌只能现在发给自己,一旦龙孵出来了,那代表中联储里的坏蛋够多了。

而从坏蛋里孵化出的人渣,是绝对不会接受这张牌的,强发就会变成敌我,就会引发赢了就是输了的必输结果。

“缴些利钱也是该的。”

方圆左顾右盼,眼神闪躲,“万五之子钱税,朝廷也是收的嘛。我等再缴北盟一份,也是应当。”

“另予仙帅一份,更是应当。”

安邦连声点头,大方道,“李君之中联储,堪比常平仓啊。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安氏义不容辞,不管族中如何,我二房当先投粮三十万石,实下库内即有粱米、黍米、豆豉、大麦、粟米,杂谷八万余斛,最迟年前缴齐。”

说着,大声问主座的邹靖,“邹校尉,一股千石粮,论石是吧?别管是何粮,我安氏先入300股。”

“我盖氏也入300股,我即可做主。”

盖准扬声接了一句,又扭头冲李轩一抱拳,憨笑道,“小人当报效仙帅之义举,为李君私人再加百股黄金股。”

“哎呀,跟我想到一起了。”

钱景一拍大腿,先对盖准竖起个大拇指晃了晃,扭头就冲李轩谄笑道,“小人家中没余粮,且报效仙帅值百股的财货?小人愿入中联储1000股。”

“哎呀。”

又是一声哎呀,安邦一脸惊奇的看着李轩,“我再报效仙帅百股,仙帅三百股,岂不就与我等持平了?”

“放肆。”

方圆一拍桌,怒瞪安邦一眼,生气道,“仙帅何等人物,我等岂能平?”

说着,肥脸上挤出来俩酒窝,举起个小爪,招财猫一样冲李轩竖了起来,“小人愿报效仙帅五十股的财货,另入中联储五百股的财帛,必为仙帅马首是瞻。”

方胖子看似最豪气,实际最小气,让同为大豪的苏双,张世平非常服气。

可鲜于银还是听的瞠目结舌,没想到幽州豪族家地窖这么深,果然不是欺行霸市的流氓可比,为人还这么豪爽,粮食都是十万石的送啊。

邹靖倒是含笑不语,他家也是士族,倒是不会对十万石粮的礼动容,只不过笑中嘲讽居多,方才他是看到了几个土财主,挤眉弄眼的对暗号了的。

至于为何嘲讽?幽州谷贱,边郡地广人稀却有大片屯田,特别是有为供应数十万边军建造的大粮库,储粮设施远比内陆州好。

大汉的粮食产地与大粮仓,不是在甘泉,河套,凉并幽等边郡,就是在太湖之滨的太仓,巴蜀的都江堰地区。

以粮产论都江堰地区亩产最高,还要远超江东,高产田亩产能到二三十斛。其次就是“良田”标准的十石田,水网纵横的荆襄九郡地区就分散着很多这类的小块肥地。

再次就是黄淮长等河系周边,内陆州的粮田,小亩石栗,大亩三石上下。

最差的就是幽并凉边州,包括凉州河套在内,大亩亩产皆两石上下,比都江堰地区的高产田能差出十倍去。

水利与气候对亩产的影响,比土壤肥力还要重。

像汉之龙首渠,就是循山坡旱地开暗渠,灌溉盐碱地,穿商颜山地下而过。无表水不惧蒸发,暗渠长十余里,灌溉盐碱地四万多公顷。把早先亩产不过石,甚或长不了作物的废地,变成了亩产十石的良田。

这种暗渠传至西域,就成了“坎儿井”,即便在干旱的戈壁,照样能种棉花,小麦,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