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就是收买呀,对百姓最好的收买,难道不是为百姓提供一个不做百姓的机会么?”

李轩同样奇怪,“你要收买百姓?怎么收买?要收买九成以上的人,就等于收买所有人。而收买所有人,给每个人同样的十个钱,就等于谁都没有收买。”

“你有办法收买所有人么?”

李轩想了想,确定道,“便是天下田赋全免,徭役税全免,百姓该愤怒依然愤怒。无论是天下富足太平,还是天下饥荒大乱,对百姓而言,有区别么?不都在最下层?幸福是一种比较感觉,没穷哪有富,没高哪有矮?能收买百姓的或许只有宗教与信仰了,全富裕,全平等嘛,我不始终就在收买么,忽悠一直未停啊。”

“可你忽悠的不对。”

贾诩瞥了李轩一眼,“你说的永不加赋是圣明,永不减赋是压迫,我很认同。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一个意思,意义却大不相同。”

“你啥意思?”李轩狐疑道。

“我意思你知之为知之,却没用之呀。”

贾诩得意道,“我看王朝在大肆宣扬北盟农民五公五民的生活有多么美,我呸,你收人一半的租子,天下还有比你更黑的地主么?”

李轩不服气,瞪眼道:“我还亏着呢,开荒不要钱呀,水利翻车不要钱呀,牛马农具不要钱啊,百姓免费得百亩田,还不美?”

“美不了,我一想起我辛苦耕种得来的粮,要缴你五成,我难受的睡都睡不着。”

贾诩坚决摇头,“别说五公五民,一公九民都不好,除非田赋全免,那我才美。”

“呸。”李轩斜脸就冲贾诩吐口水,“你见过天上掉馅饼?”

“见过啊。”

贾诩认真的点头,“若是北盟对农人说,申请盟中田种,田赋全免,但申请耕种几亩,就要义务为北盟耕几亩公田。我感觉,能看见田赋全免的农人,就能看见天上掉馅饼。”

“唔?”

李轩一愣,喃喃道,“田赋全免?申请授十亩私田,要多种十亩公田?一公九民,那就是种九亩全免田赋的私田,还要多种一亩公田。”

说着,咦了一声,“是啊,只要缴粮时公私田不分,只按平均数算,那除了说法,确实啥也没变呀,确实是田赋全免呀。”

“变了。”

贾诩笑眯眯道,“有了田赋全免,永不加赋,天下就要变了。”

……

燕歌,武汉东南区,辟南水交界。

傍南水而依的这片燕歌城内区域,大多仍是原始地貌,除了临南水的简易码头,堆场与制窑作坊外,新辟的工坊区多位于毗邻汉江的武汉北区。

这里主要是制砖与石材加工。

从燕歌的城墙,港口堤坝到路面房屋用砖,除了从上游西山门头沟,房山等地的采掘场,补充的大理石,汉白玉等优质石料。

燕歌附近区域铺路的青砖,与民居建筑用砖,多是由这里就地制备。

仅毗邻南水,烧制青砖的窑,大大小小就不下三百座,晾晒红砖的区域,比燕歌卫星城潞城的全城占地面积都大。

仅穿梭往返,为砖窑供应芦苇等燃料,拉砖块的舟楫,每天就有六百艘以上。

青砖与红砖实际是一种砖,用的黏土本身都含铁。只不过烧砖的窑为了出砖快,会直接从窑顶浇水冷却。

与铁料淬火一样,用水这么一“淬”,砖头瓦片就是青色了,青砖青瓦。

若是自然冷却晾晒,砖瓦就会发红。

随着煤炭采掘与供应的逐步加大,浇水冷却窑的青砖,正在被烧制更快,成本更廉的红砖替代。

一旦砖块成本降低到与夯土建墙的支出相当,民户建房就更倾向于用砖。

与夯土垒墙,与木制建材相比,砖是有标准的。与五铢钱一样,砖一模一样,重量都一样,一块标准砖净重八斤。

不像建个房要长时间挑大梁,要受木料材质,木匠泥瓦匠的水平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