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宋丹老实答应一声,没敢乱套近乎,老老实实的牵马进了“度假村”。

度假村占地极广,圈了片天然的小溪湿地,平矮的“人”字形带廊道的长屋外,是大片的草场。

草场上有辟的操场,球场,跑马场,竖着单双杠等器械,人马障碍。

操场上没几个人,倒是有几个拄着拐的伤兵,在护士的陪伴下,来回的溜。还有包着脑袋缺了胳膊的倒霉蛋,骑马散步。

宋丹把大棕马在东棚关好,马料放完,一出来就知道为何“伤兵营”内外布的有明暗哨了。

仙帅来了。

怪不得门口岗亭的军痞哨长来了句“我知道你哪的”。

大多袍泽都不知道他是哪的,真知道的只会忌惮,宋丹就是知道人家真知道,且对他只有不耐烦,才老老实实的,附近肯定有大头目出没。

他看出来了,那些都是警卫旗的人。

除了护卫军旗与烈士,有警卫旗出没的地方,肯定是在警卫。

军痞哨长对他不耐烦很正常,军内绝大多数士卒,都不知道“警卫旗”实际并不属于军队,真正隶属的是不存在的部门“百乐门”特务处。

而关丹来自与“百乐门”不太对付的地方,一个绝大多数士卒同样不知道,却是存在的秘密部门,北方军军事情报局,第三海军特科。

关丹实际是高句丽人,军衔是北方军中里长级都罕有的尉官:少尉。

他的“战友”,就是在高句丽执行侦查任务时,受的伤,以另一身份转往燕歌救治。

关丹所在的军事情报局,与百乐门是不太对付,可两个部门对某个人都不敢乍翅,那就是创立了这两个部门的人。

也不光是权势与恐惧,更因为尊敬。

实际越是城府深,心思复杂,越是对北盟了解深的人,越是明白。仙帅才是北方军的缔造者,北方联盟的创立者。只要仙帅想,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其成为北盟之主。

可是没有,百乐门与军情局的骨干,都是仙帅一手培训出来的,面对心思复杂的特务,与训练北方军新兵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培训与私下相处的过程中,仙帅曾经开诚布公的谈过这个问题。

我们为什么在一起,我们究竟想要什么。

若是不做皇帝,就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那一定不是皇帝错了,是体制错了。

只有固化阶级的体制,才会有人在体制外造反。因为有造反的需求。

只有唯上命是从的体制,才会有人在体制内篡权。因为有篡权的需求。

与忠不忠无关,与道德无关,这是需求决定的。

有需求,就有供应,你需要神,我神都造出来,供应给你。

怎么没人造苦力的反,篡奴隶的权啊?

民恨官,是官被垄断,官贵,是垄断了权力。民仇富,是自己不富,是没有富的机会。民恨官,是想当官,想要权力。造反,不就是为了权力么?

谁渴了都想喝水,却一杯水都喝不到,那当然受不了。

有一杯水试试,一民能有一杯水,即便让人民一人一票,选皇帝,一半的人根本就没兴趣,一杯水下去,造反的需求就没了,那杯水就叫民权,人的权利。

别说造反,再给二杯三杯试试,对水的需求没那么多,就会被撑住的。人是盛器,大小不同。天子连皇帝都不想干,就是被水撑住了。

为什么非让天子做明君,一杯水又一杯水,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