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副团长胡车儿,在北方军中的定义就是士官长。”

李轩以张绣流氓团的副团长胡车儿,打了个比方,“只不过北方军的士官长,主要负责的是军事教育,训练。不像你勇冠三军的胡车儿,主要负责砍人。

资深士官长就是用来辅助里长,亭长,乡长这些军官的。

士官比例目前在北方军野战部队中只有一成,未来这一比例会上升三倍。

士官长是用来管士官的,士官是用来管士兵的,而军官才是指挥的。

士官的资历可以比将军深,军饷可以比将军高,军事技能可以比将军更专业。但士兵就是士兵,不参与战术层级以上的指挥,不参与军事计划的制定。

与学徒,技工,技师,工程师,大匠师一样。技能归技能,技能高了可以提升待遇,提高军饷,但不会被提升为军船场的段长,车间长,场长。

因为大匠师能做的事,场长做不了,所以,军船厂的大匠师,待遇照样可以高于场长。

军官与士兵,就是两个体系。

由于选材与培养的方向不同,同样的两张白纸,一个士官培养,一个军官培养。军官的那张纸,最后印上将校的几率很大。

而士官培养的那张纸,一旦写上了字,即便再按军官培养,最后成为将校的几率,也微乎其微,文和说的就是这个,他不希望你被局限住未来。”

顿了顿,强调道,“但是,文和喜欢作弊,他是提前知道了,推算出了北方军未来的军改方向,用未来的定义,来定义今天的士官培养与士官学校。这就是错误了,因为我们现在,并不具备培养军官团的能力,只能先让优秀的士官上来,晋升为指挥官。”

李轩有句话没说,这批从优秀士官晋升为军官的“军官”,只是今天的军官,待明日军官团梯队建立完毕,这批军官就成了“老军人”,面临很大的被清洗可能。

士兵中的资深士兵是士官,资深就可以了。时下北方军就是拿“资深士兵”,暂充军官。而军官团中的杰出军官,才有资格成为指挥官。

一旦这批“资深士兵”阻碍军队发展,军队就将毫不犹豫的将其清洗掉。

在北方军未来的军制定义中,张绣类的只是“士兵”,贾诩类的才是“军官”。

张绣与贾诩,一个山谷,贾诩曰:山谷有伏兵,不许进。

但张绣是个非常优秀的军人,具备军人一切的优良品格,出类拔萃,不怕敌人,勇往直前。

第一次不让进非进,第二次让进就进。

同样的伏兵山谷,同样的进,前后结果却截然不同。

追击选择,第一次不让追,第二次“你再追”。

同样的一个“穷寇莫追”没变过,追击的张绣没变过,只有贾诩在不停的“变”。

张绣是在打仗,贾诩是在演算混合策略的零和博弈论。

这才是军官与士兵的分际线,这就是总参谋部制度形成的原因。

士兵资历深,刻苦训练,英勇杀敌,只会撞到士官的线。

北方军中晋升的士卒,必须上士官学校,就是因为这个,为了补士官课,做军官潜力评估。

士卒立功赢得的最大奖赏,实际就是这个考察的机会。

士官是否具备军官潜力的评估,不在训练场,练尿血都没用。考察在军校之中,在沙盘之上,在于精神与思想。

“飞虎营”攀城等各种实兵模拟战场环境演习,都不过是为了修正“沙盘”。

选优良猪种,优良粮种,动辄数月一轮,而实验室基础材料对比,则能高速穷举,一日数轮。

所以,火药等配方,新材料,新药更新,比新猪种,新粮种更新的要快。

总参谋部与军事院校,才是“战争实验室”,而不是演习场。最高级别的演习都不过是修正“预案”,预备军事作战方案,预案多到能把人埋了。

曼施坦因计划,白色方案,巴巴罗萨,沙漠风暴等等,都是预案之一。北方军对乌丸作战的“火炬作战方案”就是预案之一,只不过被最终选择启用罢了。

光制定预案是没有用的,一份高等级的预案,就是军事战略准备了,预案规定:从幽州西到幽州东,一万北方军与二十万仆从军,七日要到。

那就要算人员,粮秣多少,需要多少辎车,结果检测发现路况不行,辎车要十天,辎重队会被拉开三天路程。

那就要么修改预案,要么修路。修路就是为战略战役展开,进行的“战务”准备。

就是计划经济军事版,全是枯燥的调查,算术,修路,只不过究竟要干啥,秘级比较高。

制定军事作战方案的就是贾诩这样的“军官”,士官,士兵,不要说参与制定军事作战方案,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连沙盘上的棋子都不是,只是棋子的组成部分。

让贾诩跟张绣打,贾诩打不过张绣。

把十个贾诩组成“总参谋部”,指挥一百个张绣,与一千个张绣打,能把一千个张绣,打到败,不知为何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