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若是愿意把汉中的粮秣,益州的税赋也收上来。”

李轩说着笑了起来,“那与其阻我入关中,还不如把益州也让北盟包税了呢。幽州山地老林子也不少,进军川蜀,我可代劳。”

“朝廷不是在养虎,是在养妖啊。”

盖勋悲叹,像是北盟这号明明就是造反割据,偏天下仅有此一割据势力,是足额缴纳朝廷税赋的造反忠臣的怪异,弄的心实纠结,脱口而出,“你这是不反而反。”

对北盟采取敌对立场,就要断粮,天下或亡于旦夕之间。

可让北盟如此“代管”下去,越代缴纳到洛阳的粮赋越多,北盟的势力也随之越来越大,终有一天要代天下。

这样造反的忠臣,能让忠臣跟奸臣都纠结到内伤,为敌不可,纵敌不智,可纵敌再不智,总是解了近渴,比马上渴死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摆明车马,扯旗称王造反的好办,敌我分明,八方会剿就是。

碰上北盟这号亦敌亦友,敌则自招损,纵敌反有益的诡异造反势力,朝野上下争执一片,却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号忠诚的反贼。

自古造反,哪有这么干的,这不为难人么?

恰如一地主家,有地主与地主婆,忠心耿耿的管家。

管家不侵吞地主家田产,不分地主地,不贪地主财,对不服地主管,要分地主家地的造反佃户,拳打脚踢,全心全意的为地主家考虑。

可管家千好万好,就是与地主婆勾勾搭搭,那待地主一死,地属谁家?

北盟不是不割据,是看不上割据的小利,要继承的是整个天下。

北盟不是不祸害刘汉,只是把刘汉,当做自家罢了,大汉第三帝国又岂是白叫的?叫嚣的都光明正大,从未隐瞒过想法,能听懂的自然能听懂。

这就是最让盖勋难受的,这样的造反势力,不像黄巾好定性,不像蛾贼好对付,单一个北盟是敌是友,是忠是奸,朝野都争论不休。

“北盟无造反之名,行的却是造反之实。”

盖勋盯着李轩,一脸肯定,“你就是头号反贼。”

顿了顿,又无比纠结,“尽管你伪装的像个忠臣,煽动天下,笼络人心。”

“我就是忠臣啊,造反得有敌人啊,我敌人是谁,反的谁,打倒了谁?”

李轩哈哈大笑,“北盟越好,上缴朝廷赋税越多,朝廷就越好。哪家造反,就为了让朝廷越来越好?我等打击的不是黄巾,就是幽州乌丸,冀州黑山,并州匈奴,凉州羌氐。被战祸波及的郡官县吏,地方大小豪强,全是不配合北方军剿匪的通匪之贼。

相反,凡是配合北方军剿匪的忠臣良将,地方豪杰义勇。面对同样的战祸,却是沙场扬名,名利双收,荣华富贵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