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迹抹不去,反事早已做下。”

成公英奋声,“凉州刺杀,太守,县令都杀过多少。三辅大户又得罪了多少,哪家身后,朝中地方没有人?仇怨已结,若我等自卸武备,仰他人鼻息,莫不成明刀暗箭,也求旁人来护么?”

顿了顿,又对韩遂拱手,“主公,谁皆可降,唯主公不可降。主公享西凉羌氐众部人望,对洛阳称臣,不耽误回家划地称王。若效北盟,主公怕是难回西凉了。”

“我岂是为划地,求称王。”

韩遂摇头,却也不愿仰人鼻息,神情略是狐疑,“那黑山张燕,泰山臧霸,白波郭太,连同幽州塞外诸胡,并州南匈奴,其附北盟,其等首领,却未燕歌为质啊?”

梁兴亦奇:“那世平县,苏区,热河,辽阳,承德,便是那辽东公孙度等人,不就是北盟自家封的诸侯么?为何偏文约回不去西凉?”

“何止文约,马寿成若降北盟,必不会被留在关中。”

成公英冷哼作色,“吾等与北方军杀伐征战,你们都不研究北盟政策,不看《大汉邸报》的么?”

“啊?”莫说韩遂,梁兴,连李文侯都愣了,这造反还得看报纸?

“北盟尤喜造势,无论行何事何法,必提前发布公告,公示。”

面对一群老粗,成公英无奈摇头,“北方联盟一切政策,全在公示中,都能在《大汉邸报》上找到脉络,其开凿运河,就必先吹凿运河之风。一年后的事,在一年前的一堆公告与《大汉邸报》中,把无数碎片拼图一拼,事就出来了。”

韩遂等人同时精神一振,无不恭声请教。

“北盟主汉人充塞,诸胡内迁。”

成公英也不自矜,只把自己拼出来的图和盘托出,“鼓励的是诸胡王子到燕歌上学,而把功臣良将封于边疆,塞外,以为屏障与文明外延。政权有限收缩,文明持续扩张,势力迅猛增长。

北盟不惧藩王,反是大封草原各部藩王,到处建圣公会医堂,正所谓多盖庙,广封王。那李轩在幽州时,每年必与草原诸部会盟,公推临时盟主,封功罚罪,惩过赏勋,商定机要,议定各家子女婚事。

北盟极其热衷于与草原诸部联姻,鼓励北方军将士娶胡部女为妻,对娶汉女的胡部酋子奉送丰厚嫁妆。北盟与塞外诸胡合作之紧,联姻之密,怕是比与幽州牧刘虞的关系都紧,那真是亲如一家。”

“怪不得李轩一入西凉,羌氐各部就争执不休。”

李文侯闻声深恨,心中又是胆寒,恐惧,身为胡人,神情却又复杂,喃喃道,“若西凉汉官原是如此对吾等,吾等与汉人有何不同,又为何要反?”

“可那是对外,是边疆。”

成公英冷声道,“秦郡故地,北盟何时封过诸侯?嘴上叫的好听,冀州是冀州人的冀州,那是北方军还没占住冀州。黑山张燕,泰山臧霸,莫不如此,那都是北方军没占太行,泰山。”

说着,对韩遂一拱手,“时下北方军已据凉州,是万不会再许诸侯起的。主公若是自请西域拓疆,必得封王。可若想留在凉州称王称霸,只有死路一条。

那张世平,苏双皆是北方联盟老弟兄,公孙度更是前北方军士校出来的地方小土豪,不过是北盟打给外人看的大旗罢了,哪可能与主公在西凉羌氐部的人望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