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佃户,处处要与佃户表现不同,欺压佃户的是下人。”

贾诩是累世将门子,真正的世家子弟,一脸坦然,“在我们眼里佃户是财产,是为我们种地的而已。

我们的族学不拒绝佃户子弟,卢师讲学,可曾拒过三教九流么?

真正不想佃户家孩子来上学的,恰恰是那些下人。恐惧的是这些人,是他们怕被离他们近的人替代,我们怎么会怕佃户替代下人呢?

民离我们太远了,差距哪是一代两代就能追上的。佃户好了,我们只会更好,佃户多,我们少,差距只会越拉越大,能者上庸者下的上下过程,会被频频替换掉的只是下人,是这些人在恐惧,你真的想用这些恐惧的人,来代替士族么?”

“我是士族么?我与大多数有何不同?我就不感同身受了?”

李轩倾身为贾诩斟满一杯,脸上颇为自嘲,“进凉州时没多想,立住了才有时间想想,想想我为什么要进凉州,就是因为‘幽州名帅’的虚名啊,就是为了在羊前炫耀,让百姓称颂啊。”

说着,又是似笑非笑的望着贾诩,“我与刚从大多数中脱颖而出,渴望对大多数炫耀,从而得到赞同的人,有何不同?我是不是感同身受啊,是不是有人要捧杀我啊,里面有没有你呀?”

贾诩就笑,轻缀了一口茶又放下,慢条斯理道:“大家族出来的子弟,也是渴望做出一番事业,得到父辈的赞同的。对大多世家子弟来讲,最大的敌人,一辈子的对手,通常就是自己的父亲。你好大喜功,渴望得到称颂,希翼青史留名,与渴求父辈认同,有什么不同?”

说着,看着李轩又笑,起指轻摇,“你出身不明,就是对我,你也不说。怎能不惹暗地里诸多猜测?北方联盟说是系于你一身,恐怕玄德公都要认同吧?那你又怎能不引人试探,就连你大哥,面对旁人对你的试探,也是好奇居多,可见便是你大哥,照样号不准你的脉。你人太邪,摸不清你的出身,你对士族的真正态度,你以为像是荀彧那样的人,敢合族投效?不怕你专坑自己人呀?”

“这么说,我被诓出来,还是各方共同的意愿了?”

李轩感觉很稀奇,“原来你不是与中联储的商贾站在一起,你是与盟内盟外的天下士族站在一起,就为了试试我的成色,摸摸我的态度?你们无聊不无聊啊?试出来了吧,成色不咋地,稀里糊涂就被调动出来,跟着感觉走了。态度呢,试出来没?”

“我是与你站在一起,希望你与赢站在一起,至于什么士族不士族的,士族多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贾诩避重就轻的狡猾一笑,腹语保的是士族天下,却非哪家哪姓,“我只是怕你把天下士族全视为敌,存着有朝一日一举颠覆掉士族,全让下人顶上来的念头。”

“你怎么会这么想?”

李轩一脸惊诧,“我怎么会对士族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