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大会轮了一圈,又到了在莫国举行的年份。

依着往年旧例,各国都会遣本国的皇子或者重臣前往参加,但,这一年,却是有了不同,商国皇帝尚扶苏,竟是提前一月亲笔置信司马青,他将亲往参加在莫国昭阳城举办的这次四国大会。

这一下,各国的皇室就都炸了锅,莫国经过几年的发展,实力已然跃居了四国之首,这回,商国的新皇又要亲临在昭阳城举办的四国大会,这……是不是要有什么事儿发生?难不成,是商国的新皇,打算跟莫国私下结盟,对另外两国动手?

经过幕僚们的一番研究,风皇决定,带上两个寻常里宠爱的儿子,亲往这一次的四国大会,莫国皇帝有五个公主,其中三个,已经出嫁,五公主年幼,却是在三岁的时候,就由司马青做主,许给了尉迟家的长子做平妻,虽是还没圆房,天地,却是已经拜了,只剩下一个十三岁的四公主,是没有婚配的,风皇决定,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去跟这位四公主接触一番,然后,由其中一个,娶她为妻,达成风国和莫国的联姻。

听说风皇也打算亲往,意皇哪里还坐得住?连夜召集了一众近臣入宫,讨论应对的法子,末了,也只是得出了一个跟风皇的幕僚们相同的结论:联姻。

意皇膝下,仅一个皇子和两个公主,数年前,与商国联姻的时候,大公主已经嫁过去了给商国的二皇子尚乐骋,这一回商国的皇位之争,二皇子失势自杀,大公主也不知所踪,剩下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公主,虽是聪慧,却终是有些年幼了,听闻司马青宫里,还有一个四公主待字闺中,意皇便是打算着,给自己的儿子讨来当正妃,这样一来,意莫两国成了姻亲,日后交往,也就好说话的多了。

……

司马青做梦都没想到,会收到另外三国皇帝的亲笔书信,待拆了信来看,更是滞愣在了龙椅上,历朝史典翻遍,除非灭国,否则,决计不可能会出现有哪一国的皇帝,亲往另一国帝都的情况,像这种象征性的盟会,至多,遣个太子或者宰相来,已是给足了面子了,这皇帝亲往,还是三个都要来,这,是怎么个情况?难不成,是他们三国商议好了,要来给莫国一个什么为难?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时的司马青,满脑子想的都是最不好的推测,末了,终于忍不住,使人亲往纳兰府,连夜把纳兰述和纳兰雪两人请进了皇宫。

“这爷俩,到底让不让人活了!”

前脚刚送走了司马玉,打算洗漱睡觉,后脚司马青遣来的太监总管,就来敲门传口谕,纵使纳兰雪再好的脾气,这时候,也是要“爆豆”的,“一毛钱的月俸都不给本姑娘发,还整天把本姑娘当驴使,再这样,再这样,我可真去封地不回来了!”

瞧着纳兰雪一边发脾气,一边穿斗篷,纳兰述不禁失笑,这句话,纳兰雪可是说了不下二十回了,哪一次,也没见她当真撒手不管了,莫国,是爹爹一生辛劳辅佐的基业,她,远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若没有她,何有莫国的今日,谁人说,女子不如男?

依着莫国旧例,数更之后,任何人不得入宫,“纳兰述”以前就常被皇帝半夜传召去议事,这是整个莫国朝堂都知晓的事情,而纳兰雪,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此大半夜的进宫,却是难免要遭人口舌,纳兰述哪里舍得自己的宝贝妹妹受委屈?便想了个法子,让纳兰雪扮成自己,自己扮成车夫,这样赶了寻常上朝的马车入宫去,侍卫们早习以为常皇帝半夜召见纳兰丞相,此时见了他来,也只是象征性的查了个腰牌,便放了行。

“瞧瞧这一脸的不情愿,怎得,吵了你好梦了?”

笑着打趣了纳兰雪一句,司马青把桌子上早就使人备好的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给,你最爱吃的杏仁酥,雪儿丫头,朕刚使御厨给你做的,尝尝,味道如何。”

“真是睡了一半儿还好了呢!太子殿下刚走,正要睡呢,陛下你这边又传,干脆把雪儿给劈成两半儿得了!”

见了点心,纳兰雪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伸手,抓了一块儿起来,送到了嘴里,“也不知太子殿下整天哪里来的那许多稀奇古怪问题,一天问上七八个时辰,都不带重样儿的……我可是明白,他以前的那些先生们,为何都做不长远了……”

“之前,也不知是谁,整天的跟我夸赞,说玉儿勤奋好学,将来定成大器?”

纳兰雪的报怨,并没让司马青有丁点儿的不悦,想自己的宝贝儿子肯上进了,这可是金不换的好事儿,纳兰段真不愧是两代帝师,连这般顽劣的孩子都能教训的好,将来,自己百年之后,也可放心的把莫国交托给他了,“你俩先帮我看看这事儿,待四国大会完了,我准你们两天假期,许你们不上朝,不议事,随便出去游玩,总成了罢?”

“雪儿记下陛下的这许诺了,说话,可得算话。”

虽然,司马青从来都不是个守诺的人,但,这种休两天假的小事儿,还是可以听一听的,大不了等休息完了以后,回来收拾堆了两天的公务,也总好过一天消停儿的日子都没有,再说,今年,都还没寻着空闲去孤山拜访天时道长呢,有这两天,倒是可以在山上住一晚,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都多久没有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