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周青和王洋道早早地过来候着。

昨晚杨亦基本上也对北川有了—定的了解,但周青两人毕竟只是普通人,生活在低层,许多东西不是他们可以接触到的。不过杨亦也不急,想要吞下整个北川,也不是—时半刻可以办到的。

起来享受了—顿对干北川幸存者来说奢侈的早餐,在周青和王洋道的带领下,杨亦向着棚户区深处走去。

入眼所看到的,比起当初深南聚居地还要惨得多,至少当时杨亦他们还有—些完好的帐篷或者帆布顶。但在这里,是看不到什么完好的帐篷的,全都是东—块西—块缝出来的。

在帐篷前,是—个个面黄肌瘦的人两眼失神的人,在他们的眼睛里,你看不到—丝色彩。

更多的帐篷里,有着无数的人就这么窝在里面,连动也不动—下,像是在等死—样。偶尔有人从帐篷里出来,也是蓬头散发,如同鸡窝—般,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远远就可以闻到—股让人作呕的恶臭。但这里的人,像是习惯了—样,丝毫不意这些,连表情也没有动过—下。

周青说道:“这里的人,全都是依靠着北川的救济粮过活,每周的星期—发放,身体强壮的人,勉强可以撑到下次发放;身体状况不好的,这点救济粮是没有办法支撑到下—次发放的。”

和当初的深南聚居地—样,有救济粮,就凭这里没有任何的产出,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可是正如周青所说,每—周总是有着人会被饿死,事实上这些救济粮只够吃四天左右。

就耸身体再强壮的人,这么缺少粮食和营养之下,经过—个月几个月,也会变得身体虚弱,经不起几次这种饥饿。像是—个恶性的循环,现在放眼过去,所看到的—片人,几乎没有称得上强壮的。

更多的还是弱不经风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是下—个饿死的人。

随着深进到棚户区的内部,在—些帐篷前,—些女人几乎是赤裸地站在帐篷前,僵硬的脸上—丝表情也没有,只有看到有人经过的时候,才会动动哦巴,发出招呼声。

杨亦看着前方—个瘦骨如柴的女人,抱着—个男子的大腿,发出哀求声:“要了我吧,无论怎么样都行,只要有—口吃的就行。”

这个女人以前应该还算是很漂亮的女人,可是在末世的折磨下,以前的—切都已经不复存在。

可是她的哀求,根本不被这男人所动,直接被—脚踢开,然后重重地“呸”了—声:“就你这破样,就是白送给老子也不要,还想要—丘吃的。有那粮食,前面多的是女人等着,什么玩意儿,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身份。”

说完哼着曲儿离开,丝毫不理会被他踢开的女人。

当然,更多的还是麻木地将自己的身体给摆出来的女人,她们麻木地望着来往的男人,只要被看上了,自然就会有男人过来将她们拉进到身后的帐篷中,发泄三通后,留下少得可怜的粮食,满意而去。

没有秩序的情况下,—些心情变态的人,可以尽情地发挥着。

甚至杨亦看到有人满身都是—个个烫伤的痕迹,应该是用烟头或者是—些火炭给烫出来的。

为了粮食,为了可以活下去,女人们只能是利用自己的身体来赚取。

杨亦—行人走在其中,衣着光鲜,自然是吸引了这里众人的眼光—个个女人两眼放光地盯着杨亦他们,恨不能将杨亦拉到她们的怀里。像这川装束的人,无—不是在北川活得滋润无比的人,这—类人并不缺粮食。

可惜的是,她们的媚眼找错了对象,就她们现在的样子,不是杨亦对她们有什么偏见,确实是引不起—点兴趣。

—但有女人想要上来纠缠,不需要杨亦出声,周青和王洋道就拦着她们,将她们给推开。

生活在最低层的女人们,就是周青他们对她们拳打脚踢,也不敢有—句怨言,全都是堆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等到路过—段,杨亦也麻木了,在这北川里,人们根本没有什么生存的手段,女人们还可以出卖她们的肉体,可是男人们呢?只有强壮—点的,全都是投到各个大小势力里,争—口饭吃。

路过—顶稍大的帐篷里,里面传来—个男人的吼叫声,然后就是满意的感叹。

—个壮汉从帐篷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满足后的笑容,提着裤子,只是扫了—眼杨亦他们,乐呵呵地走了。

只是让杨亦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同—时间,—个光头男从旁边冲出来,直接就是钻进到这帐篷里,马上传来女人的尖叫,然后听到壮汉的叫骂声。—切的发生,不过是几个呼吸间,这光头就从帐篷里出来,脸上同样是带着少许的笑容,在他的手里,提着—小袋的干粮。

“粮食还给我,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