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国内通完电话后,我想到和涛那次通完电话后还一直没有通过电话。于是拨了涛伊尔库斯科办公室的电话,电话一直占线中,拨了几次才拨通。涛拿起话筒,用俄语问了句哈喽,我决定和他开个玩笑,便用俄语:“哈喽!托尼吗?”托尼是涛的俄语名字,涛没有听出是我,用俄语略带气愤的声音回答:“是我,你们不是刚刚给我打过电话吗?很抱歉,我还没办法这么快给你们答复,我不是老板,我要等国内通知。”我感觉涛可能遇到什么不顺利的事情,也就不再开玩笑,改用中文:“涛是我,怎么回事?”涛听出来是我,骂了我一句:“你子还装什么老毛子,我差一以为又是那个王八蛋找老毛子恐吓我们。”我一听马上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涛:“我本来都想这两天给你打电话的,可是这几天被这麻烦事搞得很紧张,也没顾上给你打电话,大鹏你先你这些天怎么样?然后我再讲我这边的事情,我这边的事情很头痛,一句半句不清楚。”

我于是讲了到新西伯利亚这些天后所发生的事情,也讲了和丹尼娅的故事,涛听了后唏嘘不已,“大鹏,真没想到呀,你才来了十几天就遇到这么多事情,还这么走挑花运的,一来就泡到个俄罗斯美女。想我刚来的时候,就是整天宿舍和教室,后来注册公司发货跑市场才遇到好多事情,也被警察敲诈了很多次,不过可没有你那么幸运,能有黑手党给你出头。我们这次是被中国人给才踩包了。”我问:“什么是踩包?”涛解释:“踩包简单就是敲诈,你们过来俄罗斯不久,而且做的都是和俄罗斯公司的易货贸易,没有自己发货过来,也没有站过市场,更加没有和市场上的中国倒爷们俄罗斯流氓们打过交道,所以你们不懂什么是踩包,也不可能遇到踩包。你们新西伯利亚那边中国人多吗?市场上有没有练摊的中国倒爷?”我回答:“来到新西伯利亚就遇到刘的几个同学,就他们几个在跳蚤市场上星期天练摊,还真没遇到过中国的倒爷,遇到过在中心市场练摊的越南人,也许是我来的时间短吧。”涛:“新西伯利亚在苏联时期是军工城,不允许外国人进入,对外国人开放时间不久,所以中国人不多。一般城市里如果有越南人练摊的市场中国倒爷很难进去,越南人是很抱团的。不过我想不用多久新西伯利亚就会有中国市场的,只要有中国倒爷的地方就会有踩包,也许现在就有中国人批货的地方,只是新西伯利亚太大,你还不知道而已。”我还是不太明白什么是踩包?就对涛:“你好好讲讲为什么中国人的敲诈叫踩包?我知道了以后也会注意。”

涛给我讲了什么是踩包,过来俄罗斯的中国人不是所有人都靠着倒包做生意发财致富的,最早过来俄罗斯的中国倒爷大部分都是无业游民为主,这其中有不少是国内混社会的流氓地痞。有些地痞流氓就在俄罗斯结成团伙,专门靠敲诈中国倒爷发不义之财。因为倒爷们发货都是很大的编织袋或者布包,所以倒爷们把货从国内带过来或者发货过来就叫倒包,最早这些地痞流氓勾结俄罗斯的黑社会专门在边境口岸货物转运的地方或者在市场里踩住刚倒过来的包直接和倒爷们要钱,如果不给钱就干脆把包抢走,所以这种敲诈抢劫我们就叫踩包。慢慢叫开后,把在俄罗斯遇到俄罗斯流氓黑社会或者中国流氓抢劫敲诈中国倒爷都叫做踩包。听到这里我明白了,胖哥和老陈他们在国际列上遇到的那群流氓抢劫也可以叫踩包。那我们在新西伯利亚的易货贸易被瓦罗加他们利用他们的势力插进来参与和提价也一样算是被踩包了呀。我把我的想法和涛讲了,涛讲,也可以这样理解,不过好像又有些不同,毕竟你们还可以选择不做这笔生意,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是到爷们遇到踩包却无法选择,要么就奋起反抗要么就任人宰割。真正的俄罗斯黑手党是不会干这种街头市场上地痞流氓才做的上下三滥的敲诈抢劫的,俄罗斯黑手党操控着更大的地下政治和经济,就连俄罗斯的政府都被他们掌握着。你们和他们合作相对来讲还更好一些,这些黑手党不单获取非法收入,他们一样也会利用他们的势力做正规的贸易获取合法收入,只是他们想做的话就不会有竞争对手,在这些黑手党谋求利益的同时,你们的利益也是一样可以保证的。我想想,涛这样讲还确实有道理,超哥也曾过,只要能保证我们的利益和安全就可以,俄罗斯现在还有什么不受黑手党控制呢。

涛接着讲了,他们遇到了什么样的踩包。涛最早和一个同事被公司派到伊尔库斯科师范学院学习俄语,一年后公司派了经理过来,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他们找机会做些易货贸易,但是主要还是从国内发货到伊尔库斯科批发。因为伊尔库斯科离中国比较近,而且到中国有直航的飞机,所以过去的中国人相对其他城市就多很多。中国倒爷一多慢慢就形成了中国货的批发市场,其中比较集中的批发市场是一些从阿富汗战争中回来的军官召集阿富汗老兵在郊区占了块空地建起来的,主要是租给中国越南和一些中亚的倒爷经营,连政府也不敢管这些阿富汗战场上回来的老兵。涛他们最近也在这个郊区批发市场里弄了一个摊位,涛的同事负责经营。因为涛所在的物资公司下属有一家拉舍尔毛毯厂,所以就发货拉舍尔毛毯在市场里批发。最早这个市场里有一个在伊尔库斯科定居的华人批发拉舍尔毛毯,自从涛他们进入市场后,因为这个华人的毛毯质次价高无法和涛他们的毛毯竞争,这个华人的生意一落千丈。这个华人并没有从货物质量价格花色品种等方面找原因,而是认为涛他们抢了他的生意,仗着自己有俄罗斯身份,找来俄罗斯的地痞流氓敲诈涛他们,要涛他们补偿他的损失,必须陪给他一万美金。如果涛他们不给一万美金的话,他就要俄罗斯人收拾涛他们,而且会让税务警察和移民局去查涛他们,把他们从伊尔库斯科赶走。前几天有几个俄罗斯流氓到涛他们的摊位去恐吓涛的同事,后来被市场上的保安给赶走了。这几天刚好涛的经理有事回国了,为了安全起见,涛的同事便没有去市场。今天上午有个俄罗斯人打来电话,给了涛他们三天的期限,如果三天内不给钱的话,后果自负。我给涛打电话的时候,涛正在向国内汇报,因为心烦意乱,所以一下子也没听出我的声音,以为是俄罗斯人又打来电话恐吓他。

这时候我一下子想到了维达利和谢尔盖,他们是阿富汗老兵,而且是黑手党的一员。能不能找他们出面联系一下涛他们市场的控制人阿富汗老兵们。我把我的想法出来后,涛觉得可行,涛讲他们也尝试着找市场的老板帮着协调,可是这些俄罗斯人不想参与中国人之间的事情,更不想去得罪那些俄罗斯的地痞流氓和警察,所以就没有出面,要他们自己解决,还实在不行的话就要涛他们退出这个市场。涛接着讲,如果他们这样给了一万美金的话,那以后少不了还要被敲诈,除非不在那个市场上做了,可是他们当时进这个市场是花了一大笔钱的,这样一走损失很惨重,或者以后不在市场上卖拉舍尔毛毯了,但是已经发过来了几十万块钱的货,不卖也不行。如果不给一万美金的话,那这些流氓肯定会找麻烦,不但在市场上呆不下去,甚至在伊尔库斯科恐怕呆不下去了,他们在伊尔库斯科也没有什么可以找的关系,所以非常头痛。如果我这边找到维达利和谢尔盖能帮他们摆平这件事,那他们公司肯定愿意出一笔钱的。我我先和超哥,看看他是什么意见。

我拨通国内公司的电话,把涛遇到的麻烦和超哥讲了一下,也了我的想法。超哥听了后讲,既然是我的哥们,那就一定要帮忙,他要我先去找维达利和谢尔盖,看看他们的意思,但这件事先不要惊动瓦罗加。

我马上给维达利去了电话,我我有事想请他和谢尔盖帮忙,如果方便的话请他们出来坐坐,维达利那就在马克思广场边上的咖啡厅见面,他们过半个时到。在马克思广场边上的咖啡厅里我把涛他们遇到的麻烦向维达利和谢尔盖讲了一下,也讲了批发市场是由一些阿富汗老兵建起来的。维达利他们有个从阿富汗一起回来的战友在伊尔库斯科,他们先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应该可以帮上忙。我如果能解决这件事情的话,涛公司会有酬谢,维达利明天上午给我答复。我最后特意问了一句,这件事不用告诉瓦罗加吧,维达利不用,他和谢尔盖可以解决。

我回到公司后把情况告诉了涛和超哥,又向涛要了他经理的电话,要超哥和涛的经理在国内联系一下,大家一起研究把这个麻烦解决掉。涛,他刚才也和公司总部联系过。公司总部讲,只要能解决这个麻烦公司愿意出一笔酬谢,看看维达利这边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