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舒妍玉站起身,死死的盯着前方,预备着要是歹人,她就会一边叫人,一边跑向屋舍。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温润如玉、清雅秀丽的面容。

来人身材颀长,穿着一身鸦青色的长袍,在这个竹林里,有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那笑容无端就让人觉得他是个好人,凤眼微挑,眸光里是一种她看不清又道不明的暗光,她无法形容这是什么眼神,只是觉得,看着这人的目光,脑海中就浮现了六个大字:谦谦如玉君子。

她浑身的警惕不自觉的就松懈了下来,她看着来人,恭敬有礼的向她作揖:“小生谢志安,见过姑娘,有礼了。小生见此竹林雅致,不自觉就被此吸引,一时在竹林里流连忘返,不小心打扰了姑娘,还望见谅。”

舒妍玉也福了福身,“谢公子有礼了,无妨,这片竹林是大相寺的,谁都可以来,何来见谅一说。”

谢志安温和一笑,“小生随着友人来大相寺观看字碑墙,友人都去拓本,小生偷得半日闲,就来这里躲躲清静,不想会惊扰了姑娘,多谢姑娘见谅。”

舒妍玉见他翩翩君子,态度又十分客气,礼仪又非常合规矩,看着她的眼睛里,好似蕴含着深深的情意,脸倏地一红,觉得有些烫。

见舒妍玉羞涩的微微垂了垂头,谢志安心中得意一笑,他就知道,很少有姑娘家能躲得过他的魅力。

“打扰姑娘清净,小生这就离去。”谢志安再次拱了拱手,作势要离开。

鬼使神差的,舒妍玉叫住了他,“谢公子请留步。”

见谢志安顿住脚步,转身定定的看着她,她脸颊越发的烫了,强忍着羞涩,柔声的开口:“谢公子适才不是说来竹林也是为了躲清净吗?既如此,何不在这里歇息一会儿?竹林之地很大,石桌却少,谢公子要去其他地方找石桌歇息,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呢。”

谢志安心中哈哈大笑,他就知道,他说要走,这姑娘一定会出言留住他的。

谢志安脸上闪过一抹为难之色,舒妍玉再三表示不会打扰她,他才留了下来。

“小生冒昧,敢问姑娘方姓大名?”谢志安客气的问道。

“家父是广平候。”舒妍玉亲生回答,她也知道自己父亲的侯爵并不怎么有名,怕谢志安不认识广平候,又补充道:“兄长是中书舍人。”

如今大夏朝里,只有一个中书舍人,只要提起中书舍人,有点见识的都会知道是何人。

“原来是容景兄的妹妹,真是失礼了。”谢志安歉意一笑。

舒妍玉好奇的问道:“你认识家兄?”

谢志安脸上带着一股钦佩的神情,“容景兄之名,在仕子之中何人不识?本朝最年轻的三元及第,是我辈楷模。”

舒妍玉脸上也带了一股与有荣焉,她掩嘴一笑,“谢公子也不差,不必如此自谦。”

谢志安挑了挑眉,“哦?舒小姐知道小生?”

“京城里有名的才子,谁人不识?在皇后娘娘寿辰上,你可是大出风头呢。”舒妍玉笑了笑。

更让谢志安有名的,是那则流言,舒妍玉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当着谢志安的面说这样的话,再则,在她心中,此事与谢志安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如果在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谢志安的时候,可能会觉得谢志安的确是个贪慕美色的人,如今她见着了谢志安,就觉得他不是那等肤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