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建看着那个小竹筒,心头发寒,现在已经五月了,天气逐渐开始炎热,他却觉得很冷。

冷到他彷如置身冰天雪地般。

“殿下,你知道诬陷上峰是个什么罪名吗?特别是在作战的军中,若是引起军心不稳,军中哗变,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陈元建厉声疾喝,吐字犹如暴风雨一般,一股迫人的气势骤然向周廷昱压来。

周廷昱对此却不屑一顾。

这世间,还能有人的气势能比他父皇更厉害的?

他连他父皇都不怕,会怕你一个小小的三品镇守将军?

“这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会虚张声势吗?”

周廷昱抓到了传递消息的现行,手上已然有了证据,怎么可能会怕陈元建?

心中长久以来的闷气,在这一刻尽去。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陈元建,看着他困兽犹斗,想看他还能如何狡辩。

“我做贼心虚?”

陈元建冷笑一声,“我做什么贼了?我堂堂一个镇守边疆的大将,用得着去做贼?

殿下,你这样诬陷我,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是不是想排除异己?想让边城落入你的手中,,然后听候你的安排行事?”

“主帅,你就这样看着殿下胡闹?你就这样看着他诬陷上峰,看着他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在军中排除异己?”

陈元建看着进来宁国公,冷冷的道:“就因为我几次不同意殿下的作战计划,所以就对我动手?

殿下若是不要年轻气盛,多听听老将的建议,不要刚愎自用,我们也不会一役就损失了八千的骑兵,这是巨殇!”

陈元建不提那八千条人命还好,一提起来,他满肚子的火气就忍不住了。

上前就揪住陈元建的衣领,怒目圆瞪,“你还有脸提那八千条人命,若不是你,他们根本不会死!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那其中还有你二千的部下!你竟然心狠到连他们都坑杀!你的良心呢?”

陈元建面上仍然镇定自若,“这是狗急跳墙,将自己犯下的大错,推在我头上了?”

周廷昱听到这样的话,看到眼前之人依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拳头就想往他脸上揍。

被宁国公一声厉喝阻止了,“阿旭,住手!”

拳头带起的劲风吹得陈元建鬓边的发丝轻轻荡漾,紧握的拳头在距离脸上还有一个米粒的间歇里停下,陈元建眼都不眨,仍然与周廷昱直视着。

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恐慌,也看不出半点的心虚。

陈元建的偏将忍不住出声了,“殿下,你是不是搞错了,陈将军怎么会做出私通外敌的事?”

周廷昱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这个伪君子,养气功夫倒是厉害。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陈元建,“等下我看你是不是还能这么镇定。”

周廷昱手上一个用力,松开手夹带的力道,让陈元建一下子就被推倒在炕铺上。

“点灯。”

宁国公一声吩咐,郑寒江亲自将烛台点燃,营帐内顿时升起了光亮。

陈元建不慌不忙的从炕铺上起来,打量了一眼进来的这些人。

五殿下、宁国公、郑寒江、他的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