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脑里缠了一堆乱思,甚至想去找史蒂夫问个清楚。当然,她没有这个胆。宫峻肆已经很不开心了。

许冰洁的事搅得他心烦意乱,再加上一个史蒂夫……

她轻轻叹了口气。

门轻轻开启,宫峻肆进来了。此时,已近凌晨。夏如水闪了闪眸子,她还以为他今晚不回房了呢。

她不安地迎过去,“宫峻肆。”

宫峻肆绕过她,直接进了浴室。失落涌上来,她无力地咬上了唇瓣。宫峻肆并没有呆太久,十几分钟之后出来,手里握着一块毛巾擦着发丝。夏如水迎过去,“我帮你擦。”宫峻肆避开了。

莫名地伤感,眼泪都差点流下来,夏如水回到了沙发,“你真的认为我跟史蒂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

宫峻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你和史蒂夫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之间经历了什么?”

夏如水如实说了出来。

听完后,他并没有发表任何评价,只是点了点下巴,“休息吧。”

那晚,他没有抱她,始终背对着她。夏如水仰头去看他的背,心里头特别难过,“我真的没有和他怎样。”她甚至一再地疏远他了。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宫峻肆浅浅的呼吸声。

第二天,宫峻肆却出人意料地带她去看许冰洁。许父许母看到夏如水,脸色立马就变了,“峻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冰洁在意你身边的女人,你带她过来不是有意刺激她吗?”

“如果会刺激到她,那么,我和夏如水以后都不会来了。”

“你明明知道……”许父几乎暴跳。

里头,许冰洁打断了他的话,“是峻肆来了吗?”

许父僵着个脸应,对上夏如水时满满的敌意。她真不想在许冰洁生病的时候刺激她,夏如水微微缩了缩指,“还是你一个人进去看她吧。”

“要么一起,要么一个都不进去。”他很坚持。在昨晚那么生气的情况下,他今天还会选择把她留在身边,并向许家人宣示二人的关系,夏如水已经很感激了。她没再说话。

“如水也来了是吗?一起进来吧。”许冰洁却出人意料地大度。

宫峻肆这才拉着她走了进去。

许冰洁的状态比昨天好多了,斜倚在床上向二人微笑,“谢谢你们来看我。”

夏如水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今天的许冰洁变化得也太快了。她昨天还计较着自己的存在,今天就想通了?

许冰洁轻轻理了理鬓发,“要吃水果吗?”

“不用了。”宫峻肆摇头,拉着夏如水站在离她略远的距离,“你今天的状态不错。”

“是啊,医生说我的病控制得还算不错。”她还是顺手去拿水果刀,要削水的架式。

夏如水进一步,“我来吧。”她没敢碰许冰洁或是刀,怕昨天那样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不过让一个病人给自己削水果,她又过意不去。

许冰洁怔了一下,在意识到她并没有碰刀时摇摇头,“我来就好。”她顺手抽刀时几张什么东西跌落,打在地板上。夏如水的眼睛闪了一下,许冰洁已经紧张地叫了起来,“呀!”

那些东西是照片,有几张翻在了上头,夏如水低头想去收拾,在目光落在照片上时傻在了那里。照片里的人……是她自己。

她被史蒂夫押上车后被他强行压在了前头,照片拍的正是这一幕。照片没有反映出她的反抗,从这个角度看,是她温顺地落在他的怀里两人一起兜风的样子。她的表情没有显露出来,多是侧脸,但两人相拥的画面足以让人误会。

宫峻肆也看到了那些照片。

夏如水讪讪立起,感觉手里的东西烫人得很,却没办法甩开,“这些……事实是……”她的舌头转不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出去。”宫峻肆出了声,从她手中扯过照片。夏如水怔愣地去看他,没有松手,宫峻肆再次出声,“你先出去,站在门外,哪里都不要去!”

“我可以解释……”

“出去!”

他的表情沉冷,山雨欲来的架式,总不能在许冰洁的病房里闹出什么事儿来,夏如水松手,低头走了出去。

外头,许母许父用恶毒的目光盯着她,恨不能把她拆了压进肚子里去。好在他们忌讳着宫峻肆,没有真对她动手。夏如水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选了一个可以挡住两人目光的大柱子,立在了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