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从来不相信你父亲的死跟宫家有关,我特地将当年获得的证据拿了过来。”当梁慧心显然有备而来,掏了一叠资料摊在她面前。夏如水茫然地看着那些东西,却一个字都看不清楚,连梁慧心的解说都没有听在耳朵里。

“证据都在这里,你父亲就是宫家害死的啊!”

夏如水好久才转过头来看梁慧心,“您认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梁慧心顿时愣在那儿,“如水……你怎么这么问?”

“我该怎么问?”她从跟自己相认的那天起就说报仇的事?自己能怎么想?

“我是真心认你的,你本就是我和你爸爸的亲骨肉啊。如水,你身体里流着你父亲的血,你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含恨而死吗?”

“我不知道!”她只想用力捂着耳朵,什么也听不到才好。父仇,父仇,她为什么要为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所谓父亲而报仇。

夏如水急匆匆地从墓前离开,根本不理睬背后梁慧心的呼唤。打车离开,有如逃亡一般。回到别墅,她只觉得满身疲惫。

原本以为生活终于可以平静了,却偏偏闹出什么父仇来。她不想过问,但母亲说得对,她身体里流着那个人的血啊。只是,真的要报仇吗?要跟宫峻肆刀剑相向吗?

“夏小姐?”

看着夏如水白着一张脸回来,韩义十分惊讶,叫道。

夏如水晃了晃身子,好一会儿才看清是他,“韩管家啊。”

“你哪儿不舒服吗?需要找医生吗?”

“不用。”她摇了摇头,把自己关进屋里。梁慧心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没有接,将电话甩在了一边。梁慧心没再打,她的心却乱成了一团。

自己真的可以不管父亲的仇吗?可以不管吗?

这个问题,一路上她已经问过无数次了。就算没有见过父亲,但血缘终究难以切断啊。

最后,她决定去找宫俨。

宫俨正在屋子里玩、些花花草草,看到她到来略显意外,“怎么来了?”宫俨上次病了一阵子,脸色微微有些灰,但精神尚好。

“没去上班,所以过来看看。”她只敢去看他手中的花,心里思忖着如何才能把问题问出口。宫俨点点头,“上次泄密的事情没对你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吧,我和峻肆都是相信你的,我的眼光不会错,你不是那种人。”

“谢谢爷爷的信任。”宫俨越是对她信任她越是不敢开口。宫俨让韩管家送来了上好的茶叶,笑嘻嘻地让夏如水品尝,说是自己种的。夏如水尝了一口,只尝到了苦涩,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表示好喝。

“爷爷,您认识一个叫路赢的人吗?”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路赢,就是她生父的名字。

宫俨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僵,“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来了?”

“哦,只是听人提了一下,说极有能力,也跟宫氏有过来往,所以好奇罢了。”

宫俨垂下了威严的眉头,“这都是二十多年的事了,当年的路赢的确很厉害,设计了许多很有用的东西,后来好像失踪了。”

“失踪了?”不是死了吗?

但宫俨已经没有再说下去,喝着茶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事上。虽然还有疑惑,但她却没好再问下去。不过,宫俨的话就像一个包袱,沉重地压在她身上,他和梁慧心说的不一样,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了还是别的?

带着满满的心事,她离开了宫宅,甚至拒绝了宫俨让她留下来吃饭的邀请。半路上,她的车子被另一辆车拦住。

车里,走出来的允修。

对于这个男人,她始终没有好感,立时升起了警戒,“有事吗?”

“干妈病了,现在在医院。”他道。

“我妈病了?”夏如水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你最清楚,现在跟我去看她。”他伸手就来拉她。夏如水避开了他的手,“我有车,你前面带路就可以了。”

“她住的地方不想太多人知道,如果不上我的车便没办法去看她。”他道。夏如水气白了一张脸,自己打电话给梁慧心,只是那头并没有接。允修也不生气,安静地看着她做这一切,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邪肆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当中。

到底担心着梁慧心的情况,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发司机离开,上了允修的车。允修的车子一路急驰,将她带进了一处环境极好的医院。

“我妈在哪儿?”她急着马上见到梁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