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的孩子被带去了哪儿吗?”她问。

佣人无奈地摇头,“对不起,这些事我们是不会知道的。”

宫俨拉了拉她,示意她去吃饭。洋洋下落不明,她又怎么能吃得下去。她立起,就要冲出去,立马有人过来,拦住了她。

“夏小姐,您最好留在这里,否则宫先生会生气的。”佣人提醒。

“我要找我的儿子。”她心急如焚。分开的时候,洋洋还发着烧,以宫峻肆对她的恨意,断然不会放过洋洋,她怎么可能吃得下饭!

“您是出不去的,宫先生已经吩咐过了,您必须留在这里陪宫老先生,哪都去不了。”

“可我的儿子……”夏如水急得几乎流出眼泪来,上前一把握住佣人的臂,“我要见宫峻肆,求求您让我见见他吧。”

佣人冷哧了一声,“夏小姐,宫先生不是您想见就能见的,我劝您还是好好伺候着宫老爷子,这样宫先生或许还会看在宫老爷子的面子见您一面,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算是给夏如水一份面子。谁都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五年前将宫峻肆毁得彻底,早该千万万剐,若不是宫老爷子非她不可,怕也不会进入这间屋子。

夏如水的指软软地滑了下去,眼睛一阵阵地发直。宫俨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拉着她的手啊啊地做声,夏如水只顾流眼泪,看着宫俨,心头涌起无数的绝望。宫俨的头脑不清晰,又说不清楚话,她就算把难处说出来也无用。

看夏如水伤心,宫俨也发起了脾气来,推翻了桌上的碗,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夏如水身边,一动不动。佣人们如何劝,他都不听。

他对夏如水的依恋让佣人们惊讶,但不吃饭又让他们犯了难,最后只能打电话给宫峻肆。宫峻肆走过来,迎面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夏如水在流眼泪,宫俨傍在她身边,一副要哭的样子。

“爷爷怎么不吃饭,您要的人不是来了吗?”宫峻肆走过去,直接将夏如水忽略掉,低声对宫俨说话。他的声音终于柔软,有了人气,对于宫俨,他还是很尊重的。

宫俨哼哼着,待他如仇人一般,只去看夏如水。

宫峻肆的目光终于转回来,落在夏如水身上,慢慢变得锐利,阴戾,“你到底给我爷爷用了什么药,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不仅失语痴傻,而且对她无比依恋!他不喜欢!

夏如水无神的目光这才转回来,伸就拉住他的臂,“求你,让我去见洋洋!他病了,发着高烧,求你,让我去见见他!”

宫峻肆的目光定在她那只纤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下,眼里流露出明显的厌恶。他几乎第一时间抽出自己的臂,将她的手甩开,力度不小。

他的唇上染起了初见时的无情和冰冷,“休想!”

夏如水像被重拳砸到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失去了颜色。她这一挫,在宫俨看来,便是宫峻肆推的。他生气地弹起来,冲过去对着宫峻肆又打又踢。尽管他年岁已高,但行动力却不差,力气也不小,打得宫峻肆连打了几个趔趄才勉强停住。

“爷爷!”

当然,一个老年人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他怕伤了宫俨,所以没敢回手,甚至不敢阻止他。宫俨啊啊地叫着,脸上全是愤怒和指责,他的话虽然听不清,但他表达的意思宫峻肆是明白的。

不许欺负夏如水。

终于有佣人过来将宫俨拉开,宫峻肆死死地盯上了夏如水,“你给我爷爷到底喝了什么迷魂药。”

宫俨这些年虽然住在允修的地盘,但吃喝用度都是夏如水亲自操持,就算自己多么厌世都从来没有亏待过宫俨,还定期请健身老师为他做训练,他不愿意接受外人,她便亲自学了招式来教他。

所以宫俨的身体能这么好。

夏如水颤抖着坐在地上,无力回应,满脑子想的只有洋洋,如果他出了事……

宫峻肆等着不耐烦,而那一头被佣人拉住的宫俨又十分焦燥,又踢又叫,他大步走来,长指狠狠地扯起了夏如水的下巴,“想要见到你的儿子,就给我好好地照顾着爷爷,他若有一丁点儿差池,拿你儿子来陪葬!”

夏如水终于活过来,惊诧地看着他。他一甩手将她甩开,怕脏似地拾起桌上的毛巾擦了又擦。现在的她,于他来说,就是脏物一团。如果不是宫俨吵着闹着,不肯吃饭也不肯睡觉,他断然不会让她过来。

“好,我照顾爷爷。”她点头,“但你必须找人给洋洋治病!”

宫峻肆猛然一凝目,再次狠戾地盯在她身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她的确没有资格,“不管怎样,洋洋都是……”最后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宫峻肆说过了,即使孩子是他的,也没用,因为不该从她肚子里爬出来。

他不接受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