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跟你说如水出事吗?”

“这……”蔡雪感觉跌入了冰窖之中,自己怎么这么不冷静?

“你没说,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传不到我的耳朵里去,我们蔡家知道点小道消息还是不难的。”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冷静下来,道。

宫峻肆微微扯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

“我知道,以前的事让你无法释怀,所以现在夏如水出了事又理所当然地扯到我头上来。不过,宫总,凡事讲求证据,如果宫总找到了人证物证,尽管来找我的麻烦。”

蒋思齐出了事,她又有了底气。

宫峻肆也不怒,安静地听完她讲话,最后缓缓将指头压在了唇下。就算恨他,他的这个动作还是致命地诱、惑了她,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是不爱了,是不敢爱了。

对于这么不中用的自己,她又气又怒。

“的确没有人证和物证证明这一切,不过好在如水并无大碍,这种事慢慢查就好。”宫峻肆说这话时声音放得比较低,但字字清晰。

“怎么可能!”蔡雪突然跳了起来,一双眼睛暴出来,满满的不敢置信,“一个被射中胸口的人怎么会并无大碍!”

她一吼完,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宫峻肆的眼睛眯起来,看她时像在看一只猎物。她……竟然把不敢说出来的东西吼出来了。脑袋轰一声响,蔡雪蒙在了那里。

好一会儿,她才想到应对的话,“不要奇怪……我说过,我们蔡家的消息还没有那么闭塞。”

“可你却连她真正被射中了哪里都不知道。”宫峻肆也不急,缓缓地道。蔡雪捏紧了指头,“我打听到的,她就是胸口受伤。”

这辩解让她异常吃力,连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宫峻肆轻轻拍掌,片刻,有人被推出来,是夏如水。她并没有昏迷不醒,而是安静地坐在轮椅里,虽然不算完好无损,但也没有情况严重。

蔡雪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置信。她的眼睛用力压在夏如水的胸口处,想要看出点什么来。

“子弹打过来的时候正好被衣服金属扣给挡了一下,打偏了。所以,我捡回了一条命。”夏如水安静地道,看向她。蔡雪开始摇头,越摇越快,越摇越疯狂,“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明明打中了胸口,却被东西挡住了,上天为什么总要站在夏如水一边,为什么就是不肯让她死!

这一刻,她彻底崩溃!

“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她疯了般扑上来掐夏如水的脖子。宫峻肆早有防备,旁边冲过人来将她拉住。蔡雪又是踢又是咬,理智完全消失!

“啊哈哈哈……”

在蔡奎赶来时,听到的只有蔡雪疯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他苍白着一张老脸,手头在袖下不停地抖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宫峻肆,她还能活命吗?

看着女儿那副疯狂的样子,他唯一能做的是扑一声跪在宫峻肆面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小雪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我以为她已经醒悟了。是我教育无方,是我看管不严,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他不停地用头撞击着地板,根本不顾头上已经鲜血淋离。蔡雪早已疯狂,看到自己的父亲这样,不仅不难过反而笑得越发刺耳。

梁慧心是跟着夏如水一起来的,看到这一幕,又是酸又是痛,却只能把脸扭在一边,“我们走吧。”

夏如水抬头去看宫峻肆,“让他起来吧。”蔡奎是宫峻肆的恩人,一辈子的恩人,她不想他如此卑贱的形象落在外人眼里。而至于蔡雪,她不想再管。

“你先去休息,其他的由我处理。”宫峻肆温柔地道,并不管蔡奎,而是走过来替代了梁慧心,推着她往里走。

“我已经没事了。”

“身上还有伤,怎么能叫没事?”

经历了这一次,他对她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她出一丁点儿问题。

“我听说蒋二小姐跳楼了,怎么样?有没有危险?”她一直在暗处,所以听到。对于蒋思齐,她始终存着一些好感,尤其在知道她下了药却最后打翻了杯子后。

“不清楚。”

宫峻肆却不想多谈这个人。如果不是她的愚蠢,怎么会上蔡雪的当?而她,甚至一度想毒死自己的女人。即使她是蒋方齐的妹妹,他也不能释怀。

知道他不想多谈,夏如水闭了嘴。

……

徐应凡大概这一辈子都没有想到,印象里娇滴滴的蒋家二小姐有一天会跳楼,以那样绝决无望的方式。他斜倚在墙侧,还在吁吁喘气,除了身体不支外,还因为刚刚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