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还请你节哀。”

沈叠箩进殿后,对着秦非邺说了这话后,就走到太子灵前,恭恭敬敬地给太子进香,然后跪下给太子磕头,祝祷片刻后才起身。

秦非邺默默看了沈叠箩一眼,微微勾唇笑了一下,才道:“阿箩,本王明白你的心意。其实,太子刚去的时候,本王心里是真的特别难受,但是现在,心里觉得好了许多了。可能是累了吧?就没有那么多的精神去伤心了。”

“只是想起往昔与太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总觉得怅然若失,每每这个时候,总有种想哭的感觉,然后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秦非邺微笑着说这话,让沈叠箩心中发疼,她伸手抱住秦非邺,在他耳边低声道:“师兄,时间会治愈一切的。失去亲人的一开始,肯定是心疼难过的,这些都是正常的,你不要去抗拒这种情绪,但是也不能放任自己沉浸在悲伤之中,还是那句话,请师兄节哀。等时间久了,你慢慢就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在秦非邺耳边轻声细语地道,“而且,我会一直陪着师兄的,师兄心里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她想让秦非邺知道,就算太子离去了,但是他身边的真正亲人是不会离开的。她会一直陪在秦非邺身边陪着他一起经历这一切的。

秦非邺心中感动,他紧紧抱着沈叠箩,闻着她发间的清香,深吸一口气,幽香沁入心头,仿佛一股力量也涌入了他的心头似的,让他的心也不再是那么空落落的了,心仿佛到了一处温暖所在,觉得踏实,觉得安详。

“阿箩,谢谢你。”

两个人拥抱了一会儿,等秦非邺的心情平静了一些后,两个人才分开来,在蒲团上相对而坐,沈叠箩想起来时看到的景象,心中有所不解,便问道:“师兄,怎么不见太子妃和皇长孙呢?这种场合,他们不是也该在这里的么?”

秦非邺和太子兄弟情深,在这里彻夜守灵自然无可厚非。可一个是太子的妻子,一个是太子唯一的儿子,不在灵堂里待着,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秦非邺道:“太子妃哭晕过去了,本王就命人送太子妃去休息了,时彦后来也哭晕过去了,本王也把他送回去了。父皇和皇后娘娘年事已高,自然是不能彻夜在此的,再说了,也断没有父母给儿子守灵的道理,他们已经够伤心的了,也不必在这儿待着触景生情了。这会儿,父皇和皇后娘娘都各自待在宫中歇着。”

“而太子的那些侍妾,因为她们都没有生育,也不被允许到这里来,都在主殿里跪着哭灵呢,所以这里就只有本王一人守着。辛苦是辛苦些,不过本王觉得很清静,而且,能这样陪着太子的时候,大概也是最后一回了。所以,这也没什么,本王自己也是很乐意的。”

沈叠箩在心里感叹秦非邺对太子情意深厚,面上却望着秦非邺笑道:“今夜我也陪着师兄在这里一起守着!”

“好啊。”

秦非邺虽喜一个人清静,但那也是因为在场的人皆不是知心人的缘故,难免会有孤独之感。但沈叠箩之于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沈叠箩就是他的知心人,在如此境地,有一个知心人陪在身边,那孤独之感就会减弱许多了,心理上也就不会再有凄清寂寞的感觉了。

秦非邺应下之后,又开口道:“不过,阿箩,你还是不能被他们发现了,所以,在天亮之前,你就得离开。而且,你那边不是也还要监督学员训练么?这个也是不能耽误的,因此你还得早些走。”

沈叠箩点头:“恩,这个我知道的,师兄放心吧!”

*

太子新丧,太初帝以储位不能空悬太久为由,在太子离世后第五日下旨,立太子唯一的嫡子皇长孙秦时彦为皇太孙,太初帝百年后,由皇太孙接任帝位。

同时,太初帝还下旨,皇太孙与申家嫡女的婚事定在年后正月十五日,并且,就在当日举行册立皇太孙的仪典,同时,也在当日举行册封申氏为太孙妃的仪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