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臻脸上难得的迷茫,让千翡不禁笑了出来。

“哥,你这就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就当你说的是好了,海公子却从未做出过任何有失礼数之事,也从未明确地表现出什么端倪来,再说万一是你弄错了呢?”

“别的不说,海公子这次为了夫君的事帮了多少忙,我心里是万分感激的,可不能因为他帮了我,就猜测海公子是别有居心,你可别多想了。”

千翡浑不在意的态度让夏千臻心里又是放松又是不安。

千翡是不是对这种事情特别迟钝?当初江离然也是对她一片痴心,结果她起初也是浑然不觉的样子,甚至还偷偷跟他们弟兄三个说了不少江离然的坏话来着。

不过这样也好,海元陆的心思夏千臻觉得他应是不太可能弄错,只是千翡大概是对此一点儿不在意的。

海家家规森严,海元陆又是出身尊贵,温文尔雅的名门贵公子,想来也不会表露得太明显。

这样……,也就好了……

……

睿王殿下气势受到了挫败,似乎一时间连周转都显得有些艰难。

可别小看银子这种俗物,离了它,在米珠薪桂的京城堪称寸步难行。

特别在如今这样特殊的紧要关头,更是能体现得出银子的重要性来。

求人办事,疏通关系,打点情分,买通官员,无利不起早,没有了银子,人的心也很容易出现偏差。

于是很快,朝中的风向竟然又出现了转移。

因着祭天礼一度风头锐减的宁王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并且一举处理好了数件让陛下觉得烦心的事情,得到了丰厚的嘉奖。

“如今睿王似乎又和宁王处于同样的地位了,之前的优势已经逐渐淡化,重新回到了两虎相争的局面。”

“江离然这么做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我只见到宁王的气势,在他的帮助下越来越盛,再这样下去。没准宁王就直接被立为储君了。”

海元陆有些不安。宁王似乎已经开始有些怀疑他,三番四次地有宁王势力的人过来同他套话。

如此一来,以宁王深重的疑心。等他君临天下,就算并不能肯定海元陆的归属,也宁愿错杀一百而不肯放过一个。

若光是自己海元陆倒也无所谓,只是宁王向来喜欢斩草除根。他就怕会连累到海家的其余人,那便不是他能够承受得住的了。

“这个……。兴许江兄的深意还在后面才会显现出来,左右睿王也并没有太落下成,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可是宁王哪儿是那么好压制的?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机会,错过。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千翡在一旁坐着,知道海元陆已经很是收敛了许多了,若是自己这会儿不在。大概他会更加恼怒吧……

“睿王那里,可有跟你们说过什么?还是任由你们如此?”

海元陆不可思议地询问夏千臻和许平。心里实在弄不懂,睿王如此有远见的一个人,怎么会放任他们二人如此行事?宁王那里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打探?

这……,这有些说不通啊……

……

千翡的眼神到处乱转,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虽然打探消息的说法是自己忽悠出去的,但那毕竟不是什么深思熟虑出来的借口,这会儿怕是已经快要站不住了吧……

睿王会接受自己的建议,会容忍夏千臻和许平的乱来,不过是因为千翡的话。

她说,如今的举动,同睿王的性命有关。

事关生死,睿王就是再不愿失去优势,怕是也不会反对的。

只是这其实千翡也并不确定,不过,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大概……

“啪”!

清脆的声音让议事厅里几个皱着眉头的男子都转过头,看到千翡如同失了魂一样,双手还保持着碰水杯的姿势,只是手里已经空空如也。

“怎么了阿翡?”

夏千臻快步走过去,一边的百灵已经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碎瓷,重新又给千翡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然而千翡并没有接,事实上她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会儿,千翡的心思已经完全被自己方才的心中所想给占据了。

她并不知道睿王的生死劫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她只知道大概的时间,然而,千翡似乎才刚刚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不是,一切都在以江离然为主心骨?

明明、明明自己才是拥有前世优势的人,可现在一直都在配合着江离然,就好像,她确定了江离然能够带着她一齐破解这个难关一样。

可江离然分明并不知道睿王将会遭受的事情不是吗?

心里一阵阵发凉,千翡不知道她该怎么做才好。

要不要告诉江离然睿王会有危险的事?

江离然想要摆脱宁王,唯一的出路跟千翡应该是一致的,让睿王上位,宁王落败之后,自然不能再泛起什么水花。

只是如今江离然所作的,恰恰事如其反,那他到底图什么?

脑子里又开始“嗡嗡”地一片,千翡自问她了解江离然,所以他这么做的理由不外乎两个。

要么,江离然真的如同海元陆所说,心里已经认同了宁王,想要投靠与他。

要么,就是江离然在暗中策划着什么……

策划着能够让睿王切切实实的,平平安安地走上宝座,可难道,他其实知道后面可能会发生什么,所以才有这样的举动不成?

……

“……阿翡!”

似乎有人在喊自己,千翡茫然地抬起脸,正对上夏千臻担忧的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了?贾大夫呢?来了没?”

“已经让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

“……”

千翡眨了眨眼睛,“怎么了?为何要请贾大夫?有谁不舒服吗?”

“……”

“……”

贾清知到了之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给千翡切了脉,认认真真地切了许久,然后同样茫然地抬起头。

“火急火燎地将老夫从榻上拽起来,有没有一个人给老夫解释解释为何?”

“贾大夫,阿翡的身子没问题吗?刚刚……,刚刚我怎么叫她都没反应,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