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看着窗外的景物不断变迁,由绵延高耸的山峦逐渐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平原麦田,禁不住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抱着一本破破烂烂的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的猴子,这本书是猴子那四块奶糖的大价钱从塘口村一孩子手中换来的。

苍茫夜色之中行驶的火车,就好像在原地踏步,睡意惺胧中杨帆感觉有人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血溪只是诅咒的开始,当瘟疫开始绵延时,巫神将会降临……”听到阿力的声音,杨帆猛的睁开眼睛,立刻抽出匕首,抵在了阿力的脖子上。

车厢不断来回晃动,链接桥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名身穿碎花衣裳的大姐恰巧走了过来。

杨帆迅速将匕首藏在袖子里,双手按在阿力的肩膀上,假装是在给他捏肩。

“故事才刚刚开始……”阿力拨开杨帆的手臂,离开时,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并露出狡黠的笑容。

正午时分,七人走出火车站,蔚蓝广阔的晴空万里无云,暖风拂面,让杨帆不觉感叹等自己老了,一定要来这养老。

入住招待所,胡教授再次将行程路线复述了一片,并将两杆猎枪分别交到了周士印和阿力手中。

“船家!船家!这边”清晨七点半,众人便来到澄江支流的一处河畔前,胡教授用力着挥动双臂,呼喊着河流那一端的乌篷木船。

“你们是要渡河吗?”一名皮肤黝黑的精壮汉子撑着竹桨,木船缓缓驶来。

“这位小哥,我们不过河,你能不能送我们去抚仙湖,价钱都好商量”说话间胡教授就想将背包往船上放。

澄江县水路发达便利,并不是他们不想坐大船,而是根本没有船去抚仙湖。并且每当几人询问的时候,那些老船夫都说劝诫他们:抚仙湖是魔窟,湖下囚禁着千万孤魂,会吞食每一艘过往的船只。

“不去,不去,你们另找别人吧”精壮汉子一听是去抚仙湖,立刻连连拒绝,调转船头就要离开。

“大壮!别走啊!咱俩不去,可以把船租给他们啊”就在精壮汉子的船已经划出数米时,远处一稍大的木船中从传出年迈的声音。

两船相遇,走出的面黄肌瘦老头在李壮耳边嘀咕了两句,李壮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应租船。

众人将装备行李搬上木船,在交了押金后,木船分别由周士印和阿力两人撑桨,顺流而下,缓缓驶向抚仙湖。

“猴子哥,你们泰山都有什么好玩的啊呀?”短短不过几天的功夫,吴楠就和猴子熟络了起来,这主要还是归功于猴子那城墙厚的脸皮和一肚子浑段子,逗得人家姑娘笑声不断。

“船漏水!”正当猴子干咳两声准备讲故事的时候,坐在船边单手划动水面的杨帆突然注意到,船底木板缝隙中开始向外丝丝渗水。

杨帆这一喊,船上的几人立刻警觉了起来。

周士印先将手掌放在缝隙处,感受渗水的速度。然后将整个人趴在船底,用鼻子嗅着木板的气味。最后用匕首从船身上削掉一块木头,用打火机点燃,冒出的竟然是墨绿色的火苗!

“他娘的!是诡柳木!”周士印脸色胀红,咬牙切齿说道。

诡柳木生长在深山老林墓葬旁的柳树,枝叶树干都和寻常柳树无异。但却是造船的大忌,因为这种木头如水一个小时后,就会莫名诡异的收缩成先前大小的一半。

但同时也正因为这个特性,让诡木柳成了一些宵小之徒谋财害命的工具,在船客们淹死或失踪后,熟悉水性的奸商们将会打捞起水底的财物打。

并且这种诡柳木在烈日下暴晒三天便又恢复如初,杀人无形,死不见尸,可以说是极为狠辣狡猾的手段。

河水骤然开始翻涌,杨帆眼看着船底的缝隙越来越大,转眼间小船就开始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沉入河中。

“快跳!”就在水即将触碰到乌篷时,周士印抓起吴楠的胳膊,噗通一声,跳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