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夜短,圆圆的月儿早早的就挂在天上了,它在高处静静的看着世间一出出的悲欢离合,却从不说一句话,只是将淡淡的光华悄悄地洒落人间,今儿它又是在看着谁呢?是北王府锦绣园那个伤心的男子吗?

“你说让我活着,为什么自己却要走!为什么?你快回来,本王不许你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此时的东方勋已经涕泪横流了。

床上双目紧闭的孙萱突然一阵颤抖,眉头微皱,被东方勋紧握着的手也跟着抖动了一下,她这月余以来躺在床上皆是一动不动如同死人一般,惊感此变,东方勋大喜过望,向外堂大声疾呼:“快去传医女!”

“是!”在外堂伺候的丫头,急忙跑了出去。

可等东方勋再呼唤她,“萱儿!萱儿!”,她又一切如旧了,仍是毫无反应。

“王爷!”医女来了,从孙萱受伤后,东方勋就命她住在锦绣园以方便看护病人。

“速来看看,刚才王妃有反应了。”东方勋忙站起身,给她让出地方。

“是!”医女上前给孙萱诊脉,“请问王爷,王妃刚才是如何反应的?”

“只是微微一颤。”东方勋急回道

“可是像受了惊吓一般?”医女拿开了手,将孙萱的手放在锦被里掖好。

“的确是!”东方勋一想刚才的情形,的确是像受了惊吓,可他不明就里,便急了起来,“王妃到底是怎么样了?”。

“回王爷,若是从脉相来看,与昨日并无不同。”医女不慌不慢的说了起来,看东方勋听后大失所望,脸立即拉了下来。

“王妃身体已无大碍,如今却迟迟不肯醒来,依小女看怕是被困在梦里了。若王妃冲不破梦境,可能就永远不会醒来。”医女慢条斯理的补充道。

这种说法让东方勋的心里难以接受,这不是常规的诊断说明,所以他怀疑这种说法的真实性,“困在梦里?不是你医术不精,在糊弄本王吧?”。

“小女不敢!”医女急跪了下来。

“若王妃有什么不妥,本王定叫你陪葬!”东方勋冲她摆摆手,医女胆战心惊的退下来。

他转而又紧紧的握着孙萱的手,呆呆的望着她,“萱儿,萱儿!快快醒来!大哥在这里,不怕!不怕!”

却听外堂一阵骚乱,“娘娘!王爷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女婢正在拦阻欲闯进去的人。

“啪!”先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接着是一声怒斥,“贱婢,狗胆包天了吗?连本妃都敢拦!”,最近她的火气格外的大,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娘娘!娘娘!”女婢焦急的在后面叫着。

气势汹汹的丽妃已经撩开内堂的帐幔,冲东方勋叫道:“王爷!”。

东方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盯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儿。自从孙萱昏迷之后的一月来,他就这样夜以继日的守在她的床前。朝堂上的事他已不管了,真正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现在的他,胡子拉碴的格外憔悴,而丽妃已经生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王爷!“丽妃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可东方勋还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紧紧的抓着孙萱的手,望着她紧闭的双目。

“王爷,这个贱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她这样!”丽妃再也压不住怒火,手指着孙萱,狠狠说道。

“啪!”东方勋站起身,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手指着外面咆哮道:“不许你叫她贱人!你给我滚!滚!”。

那一巴掌的力道让丽妃伏在地上,她捂着红肿的脸,委屈的泪水马上就要出来,她狠狠的咬着嘴唇,把泪水生生憋了回去。她冷冷的看着东方勋,心里充满了恨,内心嘲笑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爱着一个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为自己曾经无怨无悔的付出感到不值,然后踉踉跄跄的走了。

“王爷!”叶肃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东方勋依旧没说话。

“染香姑娘来了!”叶肃说道。

“她怎么来了?”染香做东方勋的枕边人有两年了,这却是染香第一次到北王府来,他不由得有点诧异。

“说是要与王爷告别!”叶肃回道。

“告别?她要离开皇都吗?”东方勋不算是个薄情男子,他对染香还是关心的。

“王爷还是自己去问她吧!”叶肃说道。

东方勋听罢,轻轻的拉了拉被子,温柔的说道:“萱儿,大哥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