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东方勋正给我擦着眼角的眼泪,我坐起身,却发现有泪不停的涌了出来。用手轻触眼角,泪滴留在指尖上晶莹剔透的,很真实。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东方勋突然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以为我是因为受了惊吓才会哭的。

趴在他的肩头,我满脑子都是疑惑。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时代古老而又久远,比现在还要久远。

梦里的我还是自己本来的样子,一直站在一棵大槐树下等着一个叫朝云的男子,他的模样和东方勋很像,除去穿着打扮跟他就像是同一个人。

我在梦里等了很久很久,就像是比现在的年岁还要久,不远处有个男子总是默默的观望着我,他的模样就像是曾经救过我两次的恩人公子。

梦里的我日日等,夜夜盼,等回来的却是他战死的噩耗。可我仍是不死心的在树下等着他,直到哭干了泪水,眼睛里流出的鲜血滴在洁白的雪上,就像是盛放的红梅一样触目惊心。熬过了那个严冬,最终我逝去在和他相约的那个时节,在那棵开满白花的大槐树底下。

“没事!”胡乱抹了抹眼泪,我笑了起来,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做这么荒唐的梦。

可我看着东方勋又忍不住会想到梦里痴痴等着的那个人,他们长得真的很像,可是梦里的人让我有很强的安全感,可我在东方勋的身上并没有体会到这些。

“你到底是谁?”他忽然一脸严肃的问道。

“你看出来了吗?”我大惊还以为他已经看出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所以才会总是这样的让我心惊胆战。”他又突然一笑,捏了捏我的鼻子。

“呵…呵…”我失望的干笑了一声,我要是不说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你以后能不能乖一点?老老实实做我的女人,给我生一堆孩子。”他说道。

我突然一愣,梦里的男子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难道那不是梦,而是我与他前世的过往吗?难道我穿越而来,就是为了前世那段未了的情,临死都咽不下的那一口气吗?

可如果是这样,我的心愿不就了了嘛?我找到了他,做了他的妻子(虽然是众多中的一位),可心里为什么还会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就像是在心底深处重要的位置上少了点东西。

看见我发愣,他问道:“你怎么了?吓着了吗?”

“没事!”我回过神,对他笑了笑。

想到我在天女山中可能会有的恐怖经历,他说道:“你还是再睡会儿吧!”

我看了看帐篷外面渐白的天空,回道:“不了,睡多了脑袋会坏的。”,然后又问他,“我还呆在这里安全吗?会不会被她们认出来?”

“你放心,我已经和皇兄商量好了,你换上婢女的衣服,装成他身边的婢女,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即使有人注意到了,也没人敢深究。”他回道。

我不由得赞了句,“皇帝还真是个好人。”。

他看了眼外面,说道:“你快换上衣服梳洗一下,趁这会儿外面人少,我赶快带你过去。”

身上穿着的青灰色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上面仍留着血迹斑斑,我想起了那只被我杀死的狼,突然一阵寒战。想到如果我没杀了它,不就已经被它咬死吃了吗?

一些血腥的画面出现在脑中,我抓过手边放着的衣服,开始解开身上衣服的带子。外衣脱到一半的时候,我一抬眼看见东方勋正直勾勾地看着我,就瞪着他说道:“出去!”

他清了清嗓子,“噢…,好!”,转身出了帐篷。

三下五除二,我快速的换好了衣服,用汗巾沾着水仔细将脸擦了干净,又将头发简单的挽了个髻。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向帐篷外面一声喊,“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他掀开帘布走进来,看着我“哈哈”一阵笑。

“怎么了?”我摸着脸疑惑的问道,难道是没洗干净吗?

“你这是梳的什么头发?”他笑道。

我抬眼向上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发髻已经软趴趴的耷拉了下来。我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我不太会弄。”

“能杀得了狼,怎么连头上这几根头发都搞不定!”他说着走到我的身边,将我的头发散开,又用一支鎏金梅花流苏簪将我的头发重新绾了起来。发髻向右边偏着,配着簪子又精致又好看。

梦中好像有人也给我绾过头发,却不是朝云,而是另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