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的脸上再也没有悲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笑,一种放下一切的微笑。

当即,他再次向地藏合十一躬:“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多谢小师傅传授大法,在这一朵花开的时间,我想我已然明悟。”

地藏也合十还了一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恭喜大僧证得菩提。”

一旁的天轮上师看到天玄上人的变化,也即合十道:“恭喜师弟修成正果。”

天玄上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缓缓闭上了双眼,就此圆寂。

直到他圆寂的最后一刻,面上仍然挂着一丝自在的微笑,颇有些“佛前拈花”的味道。

面对此情此景,不论是天轮上师,还是地藏,都不禁默然起来。

二人此时的心情,既谈不上难过,也谈不上欣喜。

稍稍默然了一瞬,天轮上师遂解下自己的袈裟,披到天玄上人身上,继而便念起了超度逝者的经文。

“咔嚓……”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蛋壳碎裂般的响声,便见天玄上人身侧那个一尺来高的石卵,忽然从中裂开了一条缝隙。两个呼吸之后,又是一声脆响,石卵上的裂缝越来越大。

“咦!这个是……”

见到这奇异一幕,地藏顿时吃了一惊,因为他感觉到,在那石卵内部,居然有一股生命气息。

相较于吃惊的地藏,天轮上师就要淡定多了,毕竟他的年龄在那里,见识和阅历都比地藏要广博得多,而且他还知道这个石卵的来历。当下,只听他说道:“师弟刚刚修成正果,这个石卵就孵化了,看来一切因果,早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

闻听此言,地藏随即问道:“老头子,言下之意,你似乎知道这个石卵的来历?”

天轮上师点头,说道:“这个石卵是当年师弟周游各国时偶然得到的,据说是迦楼罗的后代金翅神雕所产的卵。当年师弟把它带回火之寺后,用了很多方法都没能将它孵化,后来师弟被封印在此,它也跟着流落至此。”

听到这番来历,地藏顿时更加吃惊了。

迦楼罗,那可是天龙八部之一,是一种专门以龙为食神鸟,这金翅神雕既然是迦楼罗的后代,必定十分不凡。想到这里,地藏便不由得对这个即将出世的小家伙眼热起来。

见到地藏这副神态,天轮上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随即说道:“你个小兔崽子,用不着那么眼热,既然你渡化了师弟,那么他的遗产便理应由你来继承,这也算是了结一桩因果。”

陡闻此言,地藏顿时满脸欣喜,说道:“老头子,跟你相处这么久,就今天这事儿你办得最漂亮。”说着,还摆出一副“我很欣赏你”的表情。

天轮上师当即拍了他的小光头一下,笑骂道:“小兔崽子,简直讨打。”

恰逢此时,又是“咔嚓”一声脆响,那石卵终于完全裂开,从中钻出一只半尺多高的呆萌小鸟来。但见那小家伙披着一身金色绒毛,头顶微微鼓起一个小包,双眼呆滞无神,张口啾啾直叫。叫了几声之后,它便伏首啄了起石卵碎屑,只片刻功夫,石卵碎屑便被它尽数吞入腹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它吞食完石卵碎屑之后,地藏明显感觉到它身上的绒毛变得鲜艳了许多。

“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