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绝对的话,时小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向宫欧,抿了抿唇,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她都会觉得心情无比的沉重。

她看向宫欧,“那你希望我做一个什么样的宫太太?”

“很简单。”宫欧又咬一口苹果,语气理所当然地道,“爱我,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但不准黏着我,我很反感这种行为,你只需要呆在家里,不需要任何抛头露面的行为,照顾好两个孩子,不干涉我的一切行为和时间,这就够了。”

“……”

时小念沉默了,转身望着窗外的天空,目光黯淡。

一个曾经最黏人的人现在告诉她,他最反感黏人的行为。

“你怎么想?”宫欧问道。

“不是还有几天才到发布会么?”

时小念承认自己没有想好,她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他说的每一条,她觉得好难。

宫欧将苹果咬得声音清脆,黑眸盯着她的脸,“我总要提前准备,你总不会让我在站上发布会的舞台前,再告诉你的答案吧?”

所以她必须得做出选择了是吗?

“什么叫不干涉呢?”时小念转眸看向宫欧,凝视着他漆黑的眼睛,“如果说有一些超过我底线的事,我也不能管是吗?”

“什么底线?”

宫欧已经将半个苹果咬掉了。

“比如让人坐在你的大腿上,比如一些酒会寒喧。”时小念说道,语气再认真不过。

自从出了莫娜开房事件的事以后,时小念也明白如今的宫欧在这方面远没有以前那么绝对分明,以前,他要她,也只要她,别人他沾手都不会沾手。

闻言,宫欧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勾了勾唇,看着她道,“那是逢场作戏。”

她吃醋了?

“所以你认为这是正常的?”时小念问道,“你也会允许自己身上发生这样的事?”

她问到这里已经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宫欧咀嚼苹果的动作慢下来,黑眸深深地盯着她,“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会为这种事来干涉我,如果在某个酒会上,我身边有女人,你就会来质问我?”

“难道不应该吗?我做不到大度。”时小念十分坦诚地说道,“而且我特别想照顾你,包括你的一日三餐,我都想做完了送去公司给你。”

她这么诚实,宫欧反倒说不出什么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拿起苹果用力地咬了一口,然后抬手一丢,小半个苹果被准确无误地扔进垃圾筒里。

宫欧站在那里,面色淡漠。

半晌。

他开口,“席小念,也许你是对的,病愈以后的我和你真得没有那么合适。”

“……”

时小念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在发布会前一天再告诉我答案吧,你妥协,或者我妥协。”宫欧嗓音低沉地开口,抬起腿往外走去,直接出了病房的门,头也不回。

时小念站在那时在,贝齿咬住唇,手指拨了拨一头长发,低低地叹了口气。

……

宫欧的人没有追到Y先生,Y先生还是出国了,有关于他的真面目,时小念始终无从知晓。

宫欧在追查Y先生的底细,但据封德所说,这人隐藏得很深,几乎是查一次就看到对方的一重假身份。

时小念出院那天,宫欧并没有来。

宫欧再没有来见过她,她有她的坚持,他有他的坚持,两人每次提到结婚的事好像都是不欢而散。

封德说,“你们谈个恋爱折腾了多久,订个婚又折腾多久,现在结婚还要折腾,我这把老骨头看着你们都着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时小念每一天都在想,她该怎么办。

画廊与N.E大厦只隔着一条安静的马路,N.E大厦的二楼上,宫欧正在开会。

底下的下属拿着文件滔滔不觉地报告着。

宫欧坐得太久,从椅子上站起来,边听边往偌大的窗走去,手中拿着一支笔转来转去,薄唇抿着,黑眸幽深。

他站在窗口往下望去,对面画廊的门口,时小念一个人正搬着梯子走到门口,人摇摇晃晃的,宫欧的眉头蹙起。

病才刚好搬什么梯子。

她怎么总喜欢做这么多无聊的事?

只见时小念将梯子稳住,然后一个人踩着梯子就往上爬,宫欧的身体一下子站得笔直,下属说了什么话他全然没有听进去。

时小念踩在梯子上一直往上爬,像是不知道惧怕似的。

然后,宫欧就望见时小念将画廊的招牌给拆了下来,她在拆那个“家”字。

“……”

宫欧的胸口被刺了刺,这算什么意思?她把这个“家”字给拆了?

那是她等他四年的标志。

她拆了,就代表不等了?

果然,她不会妥协的。

宫欧猜到了,面色阴郁,他早猜到她不会妥协的,所以他早早地把药停了,她不妥协,那就他来妥协吧。

只是她让现在的他活得像个笑话,他好像就是个完全没必要出现的人,明明担了她的期望,最后还是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