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几步,梵音就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皱,加快了脚步。

当他来到噬魔阵外之时,只看见风夜白身上有鲜红的血液正往下滴落,捆魔锁已经勒破了他的衣袍,镶嵌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见梵音来了,风夜白露在黑色恶鬼面具外的眼睛,泛起冷冷的寒光,就那样无波动的看着他,就像此刻被涤戾之气破皮入骨的不是他一样,冷漠淡定的让人害怕。

“你为何要这般固执,不愿清除魔性,做魔到底有什么好的!”

噬魔阵里的涤戾之气,是洗刷,拔出魔性最快最好的方法。

但是也有坏处,就是如果被拔出的魔不愿意,那涤戾之气将会自动开启寸分之术,一寸一寸的强行吸去魔性。

这阵法一旦开启就没有办法停下,除非魔被净化,或着魔灰飞烟灭,否者只会一直继续下去。

这本就是很极端的阵法,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风夜白这么极端固执的魔头。

两个极端,势必如同水火,风夜白先前失了一成法力,现在又执拗的抗拒拔除魔性,熬了这么多天,抵抗了这么多天,最终还是被捆魔锁破皮入骨,开启寸分之术。

听到梵音的话,风夜白露在面具之外的嘴角微微一勾,嘲弄一笑,说道:“仙好?假仁假义假慈悲!在本尊眼中一文不值。”

跟在梵音身后的玉鼎真人,听见风夜白在变相的骂自己的好友,心中不平,眉头一横,立马指着他叱喝道:“风夜白,仙尊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这般不识好歹!”

“呵呵!”风夜白讽刺一笑,满眼不屑的说道:“何以见得他为了本尊好,本尊看他是为了他自己吧?

风夜白人在受刑,语气却很沉稳,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子挑衅的味道,好似现在被捆在阵中的人不是他一样。

玉鼎气不过,立马反驳风夜白,为自己唯一的朋友仗义执言,“风夜白你说这话很没有良心你知道吗?若不是仙尊慈悲,你恐怕早就被重新押回神罚天境了!”

风夜白对于玉鼎的辩驳,加深了那个讽刺的笑,然后平静的把目光看向纤尘不染,白衣胜雪的梵音,说道:“省省吧,你们的慈悲,就是一个笑话!”

这只不过是又换了一种折磨的方式罢了,仙都是这么自以为是的!

连害人都有成堆的理由,这他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梵音看着风夜白,见他不信任何人,眸中露出丝丝悲悯,微微一叹,清冷的说道:“今天本座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是来来是想告诉你一声,那小女孩决心要入碧华门下,本座已经把白玉龙佩给了她,她若真能考进碧华,本座自当会好好照顾她。”

风夜白听到他说的话,冷月星眸微微一闪,终是不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洞顶,凉凉的勾了勾嘴角,那模样怎么看着都像是在嘲讽天下众生。

看见风夜白眼中的嘲讽,玉鼎觉得很生气,为梵音感觉到不值,出声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别人不知道梵音是怎么救那个小女孩的,他可是知道的,为了救她,他消耗了差不多五百年的法力,才帮她修复好受损的经脉,和她身体中那个裂开的封印。

本来仙尊可以不用费那么大力气,也能把他带回来的,但是他就是败在过于慈悲。

听到玉鼎的话,风夜白不语,只是嘴角的笑,越发大了,眼中的嘲讽越发浓了。

“你……”

“算了,玉鼎,我们走吧。”

梵音打断了玉鼎的话,不想解释什么,转身朝洞外走去。

人各有志,他虽有心渡化,但是也不能强迫。

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只希望他终于一日能放下。

见梵音走了,玉鼎冷冷的腕了风夜白一眼,转身追着梵音去。

玉华峰,静心殿。

冷傲霜将埋了一夜的金灵子给刨了出来,威胁了几句,重新戴在了脚裸之上,然后抱着一捆竹简,朝梵音的屋子里去。

刚走近就听到梵音梵音屋里传出悠扬琴声,怕打扰到梵音,她静静的站在门口候着。

一曲毕,梵音抬眸看了看门口的冷傲霜,平淡的问道:“你有事找本座?”

其实她刚来,他就发现了,只所以不停下,是想考研一下她的耐性,没有想到,她居然能站在那里这么久,不做声也不动。

这份沉着,对于十岁的她来说,相当的难得。

冷傲霜听到梵音问自己话,立马抱着竹简走了进去,礼貌的说道:“怕打扰仙尊雅兴,所以就在门口等候,我有一些地方看不懂,特来请教仙尊。”

见她和昨天判若两人的语气,梵音耐心平和的说道:“你且问来。”

冷傲霜得到允许,立马抱着竹简上前,将竹简铺开,伸手指了指,说道:“我不认识这上面的字。”

“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梵音看了一眼,便读了出来。

“哦,那是什么意思?”

冷傲霜听他清朗的读完,眨着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这是炼气口诀中的一种,现在你已经过了炼气期,这只是古本的译音,你不必学。”梵音耐心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