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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终是在陆城为期将近半个月的软磨硬泡下,搭上了飞机去京城陪他见父母。那厮在机场的时候,还一直牵着她的手,怕她跑掉。

北京,全国的首都。雄伟的建筑和悠久的历史,给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想她当初知道陆城是北京来的世家子弟后,对北京的向往感就愈发强烈。那城市得什么样,才能培育的出陆城这样没脸没皮的人物。

结果长大后毕业了,繁忙的工作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根本没有时间来北京城游玩。再加上,在她的心中陆城和北京城早已划上了等号,当时想到陆城就鼻酸怎么可能还去游玩,她又不是自虐上瘾了。

到达陆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陆城牵着她的手走入机关大院。期间还遇见一些人,似乎陆城与他们挺熟的,笑着打招呼

“陈叔叔好”

“哟!这不陆城嘛,好些个日子都没有见着你了。怎么这是准备带着媳妇儿见爸妈呢”

“是呀,这是我媳妇儿,李桃。李桃叫陈叔”他笑容堆满了脸,特别是说她是她媳妇儿的时候。让她想起了九年前,陆城也是这样,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有个媳妇儿叫李桃。

陆家好几代都是从政,到了陆司儒和陆司国这一辈才有些不同,陆城的父亲陆司儒从政而陆司国却从商。到了陆城这一辈儿,几个小的尚未成年,独独成年的陆城却是从商。陆司儒为了这事儿,烦闷了好一阵子。

兜兜转转左拐右拐他俩终于在一幢屋子前停下,门口站着一位妇人,盘着头发着着紫色旗袍,颇有民-国时期的军阀太太的模样。她握着陆城的手紧了紧,因为她知道那个站在门前的妇人是谁。

是如眉。

因为如眉和阮曼曼也就是自己的母亲是好友的关系,如眉有一阵子时常去自己家,那时候她还会咧嘴笑容满面的叫着“阿姨好”。

“妈,您怎么出来了。”陆城看到门口的妇人,加快了脚步。

“这不是等着着急嘛,哟这姑娘是谁啊”如眉的脸上满满的和善,眼尾虽有一些鱼尾纹但还是依稀可以辨出她年轻时倾城的模样。

李桃抬头勉强从嘴边扯出一丝笑,望向如眉时她感觉到了如眉狠狠颤动了一下。从小就有人说她是七分像母亲三分像父亲,在某个固定角度望向她的时候,简直就是和她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如眉有这种反应,她不觉得惊讶。但不过还是在心里想,为什么不像父亲呢,这样说不定能让她的负罪感便得更强不是吗。

“这是李桃,李桃叫妈”陆城在商业界混迹多年,早已精的跟猴一样,怎么会看不出李桃这点儿反应。但疑惑埋在心中,脸上依旧波澜为起,好整以暇地朝李桃说。

她怎么可能会对杀父仇人叫妈,她虽然说爱陆城,但不过那爱情还没有伟大到这种份上。广大妇孺皆知的礼仪她当然也明,当然也没有那么不懂礼貌的不说话,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从嘴中挤出了仨字:“阿姨好”

陆城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而如眉虽是嘴上应着李桃的那句阿姨,但还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李桃走入屋内后便看到了陆老爷子,老爷子虽年过五十,但神色依旧十分精神,气场十分强大威慑力极足。一番寒暄后,陆老爷子竟是对李桃十分满意,这点儿倒是出乎了陆城的意料。老爷子竟然没有摆脸色,或是说些“门不当户不对”之类的屁话,委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殊不知,在李桃还没有入屋之前,如眉就千叮咛万嘱咐给陆司国做了好几天的思想工作,总算把这老头根深蒂固‘门当户对’思想给祛除一点儿。可这根深蒂固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说祛除就祛除,这也得亏李桃的上司陆司儒在他面前说了李桃好些个好话。再加上李桃从小就知道要在长辈面前装出一副大方得体,大家闺秀的模样,这点儿也是讨了陆老爷子的欢喜。

吃过晚饭之后,陆城陆司国爷俩围在客厅下围棋。她本是准备坐在旁边观战的,但如眉却笑意盈盈的说是有些事情要和她说。她起初还不愿委婉的拒绝,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陆城。可陆城以为自家媳妇是害羞,便挥了挥手:“没关系,媳妇儿,我妈她不吃人。妈,我媳妇儿只借给你半小时。”

听得如眉直笑骂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并说着让陆司国好好管教陆城这混小子。

李桃刚上了几个台阶,便听到客厅穿来陆城的嘶叫声:“爸,您还真打我啊。”李桃扑哧一笑笑出声,若不是听李澜之说了父辈那些事儿和父亲的死因,打死她也不会相信面前这和蔼的妇人会是当年间接杀了父亲的女人。

走入卧室内,她便择了个沙发坐下。柔软舒适的皮沙发却并未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片刻,握着青瓷茶杯的手力道愈发加重。

如眉坐下后,直截了当的开始话题,并未有半分拖沓“你是阮曼曼和李皓之的孩子,李桃吧。”

对于如眉的直截了当她当时在心中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下,她本是以为她会说说‘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题再开始主题的,没相当竟然是这般的直接。既然她这样直接,她当然也不是一个废话的主儿“是的”

如眉垂下眸沉默了一会儿,半响才从嘴中挤出一句话“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你想说什么。放心,我嫁给陆城是因为我真心真意爱他,并不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我来这儿的时候,足足想了有半个月之久。既然我来了就说明我放下了,关于之前的事儿我就当作我不知道吧”她这半个月真的想了好久好久,有一次她关在屋子里面三天没有出门。陆城起初没有发现异常,因为他那一阵经常早出晚归。但不过第二天他便觉得不大对劲了,第三天早晨撞门进去的。

那三天她几乎腹中没有进食唯独喝了几杯水,早晨的时候昏在房间她的浑然不知。她被陆城拖到医院吊了好几天的葡萄糖,并被陆城训斥了整整一天。

就在陆城拧着眉看着挂着的葡萄糖药瓶时,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真正的选择。

就是陆城。

如眉惊讶的抬起头,一脸震惊“你在说什么?”

李桃对如眉这一幅惊讶的面孔,只当她在做戏,脸上溢满了不屑。“以前的事情难不成需要我再解释一次?你难道不清楚?你杀了我父亲!你杀了李皓之你自己不知道吗!”

如眉显然是被李桃说的这么一大串话给震惊到了,她拧着眉沉思了片刻。俄顷,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终是相通了一般,拧着的眉液渐渐舒展开来。端起茶杯,茶香袅袅灌满了鼻子,轻抿一口:“李澜之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看来她还是不明白当年皓之的死,或者说是根本就想明白。”

被她这一番话说的一阵迷糊,柳眉蹙起,想从她面上寻找出几丝做戏的神情,却寻找不出。“你在说什么,这又和李姨有什么干系”

“孩子,看来你被蒙蔽了好些年了吧。”她将茶杯放下,望向李桃的眸中添了几分柔情。这孩子和她的母亲长的还真是相似。“当年李澜之和李皓之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模范情侣,他们是从高中就在一起的,然后李皓之却比李澜之高一个年级。我们三人是在大一的时候认识的,认识之后关系十分的铁。然而那时候刚开学,李皓之和李澜之的恋情没什么知道。这时候你母亲误打误撞,在某一次遇见李皓之之后就一见钟情。后来才发现他居然是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所以曼曼就把这份感情埋藏在心。这一埋就是四年”

“后来,大四的时候李澜之申请了留学金,就去国外深造去了。她离开的当晚,李皓之都是不知情的,最可笑的事情是,当晚是李皓之准备向李澜之求婚的时候。李澜之走了李皓之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时候李皓之整个人都颓废了。阮曼曼可以说是陪你爸走过了他最艰难的时刻,最后阮曼曼将自己尘封多年的爱意说了出来,你爸最终是娶了你妈没多久就有了你。”

“那个女人,就是李澜之。她没有回来之前,你家是有多么温馨多么幸福你不是不知道。当初我爸要我嫁给陆司国的时候,是因为要政治联姻的干系,你是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么羡慕你们那一家子人。因为我认为联姻都是没有好结果的,因为联姻而组成的家庭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因为这个落初文学就不是因为两个人相爱而在一起,而结婚的。这是因为要达到某种目的才结婚的。这种婚姻,相比起当时你们家可真是鲜明的对比。但不过后来我发现联姻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如果说你遇见了对的那个人也可以开始另一种爱情的。”

“这些直到李澜之回国之后,这些温馨就都没有看见了。可能因为你小你不记得了,但不过我可还记得你母亲当时给我打电话时颤抖的声音,说是李澜之回来了还来她家了。”

其实她隐约还是有点影响的,只是模模糊糊记得不大清楚。她记得当时家里来了一位阿姨,她当时好像是坐在地上玩积木,那位阿姨的轮廓记得不大清楚,但不过她记得十分清楚的是母亲阮曼曼看到那个阿姨时脸上的惊讶。十分清晰的是,她看见母亲拿杯子的手都是颤抖着的的。

“你母亲当时和我说,怕李澜之再将李皓之抢过去。我当时还说人李澜之可不是一个吃回头草的主,再者说了这么多年李皓之难道没有半分对你母亲的感情。当时我已经嫁到北京城了,北京城又离B市有段路程。我一想到李澜之回国可是带着一孩子回国的,所以我也就没太把李澜之回国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我这没有想到,那李澜之还真的就是一吃回头草的主,活活的不把人家庭给拆散了她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