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痛苦流涕的忏悔声,并没有让我有原谅她的想法,反而让我更加感觉到恶心。

我一把把白雪推到地上,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收起你虚情假意的泪水吧,我一点都不稀罕。”

白雪被周围参加我爸爸葬礼的几个人扶起来,哭着抹着眼泪跑开了。

看着白雪离开的背影,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在陵园的入口处,红姐一直站在自己的车子旁边,带着墨镜朝我们这里观望,白雪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红姐把头转向白雪,看了两眼,又把头转向了我这边。

四目相对,红姐转身进到车里。

等我把我老爸的骨灰安置好的时候,回头却不知道红姐何时已经离开。

来送我爸爸最后一程的亲朋好友搀着我妈妈离开了陵园,我一个人坐在我爸爸的墓碑前抽烟打发时间,眼睛里再也哭不出一丁点的泪水。

看着墓碑上老爸的照片,他生前的音容笑貌,又回荡在了我脑海里。往日里一声声的责骂都变的弥足珍贵,像是一幅幅浓墨重彩的抽象画,定格在哪里,只有我能看的懂。

那些都是对我深沉的爱。

慢慢的日落黄昏,夕阳把这个城市最西边的天空渲染的格外的美丽,斜阳铺在整个陵园上空,每一尊墓碑,都拉长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这个时候,陵园外面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田甜一身职业装,慢慢的朝我爸爸的墓碑前走过来。

我掐灭了烟头,站了起来。

田甜理了理自己耳边的头发说:“叔叔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叔叔既然都已经走了,军哥,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相信叔叔在天有灵的话,也不愿意看到你伤心的样子。”

我咽了一口吐沫,回头看了一眼我爸爸的墓碑,对着田甜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今天是叔叔的葬礼,本想过来看望一下你,但是刘大鹏那里,我一直请不掉假,刚一下班,我先去了你们家,阿姨跟我说,你还在陵园里,没有回来,我于是就赶过来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说:“走吧。”

田甜迟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只白菊花,放在了我爸爸的墓碑前,深深鞠了几个躬。

我看着田甜的举动,心里又有点泛酸,不过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出了陵园,田甜突然问我:“你和白雪嫂子离婚了,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摇摇头,咬了一下腮帮子,努力挤出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回答说:“好好工作吧,我爸不再了,我现在是这个家里,唯一的一个男人,总不能让我妈跟着我饿肚子吧。”

田甜又咽了一口吐沫,没有说话,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始终开不了口。

我停下脚步,看着田甜问道:“跟我到浩泰房产一起上班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话说到这,那一天晚上田甜说过的“我愿意”又再次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田甜似乎也想起了这一件事情,脸颊变的有些红,低头沉默了好久。

我叹了一口气,笑道:“没关系,不去也没关系,其实,你在刘大鹏那里上班也不错。”

我的话说的很言不由衷。

田甜忽然抬头,非常肯定的说:“军哥,我愿意跟着你一起干。我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刘大鹏的公司上班,是你一步步手把手的教我,带着我走上工作上岗位的,我很感激你,也非常崇拜你。能和你一起工作,我觉得特别荣幸。”

我呵呵尴尬地笑了一声,说:“说这些话就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