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红姐这么伤心,我忍不住安慰道:“红姐,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就不要再伤心了。”

红姐无奈地苦笑,说:“过不去的,我妈妈的去世,在我的心中,一直是一道过不去的坎。”红姐说完,转头又问我,“你知道当年魏杰伟为什么会找到那么多理由,不去理我妈妈的案子吗?”

我摇摇头。

红姐接着说:“撞死我妈妈的那个人,是魏杰伟的侄子。当初,警察局那边,始终没有什么结果。而且我妈妈去世的那个时间段,整个洛川市街道上的所有监控,全是都是雪花点,我知道,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想要包庇这个肇事司机,我实在忍受不了魏杰伟的不作为,于是我自己举着牌子,在我妈妈出事的路口,守了一个多星期,去寻找当时我妈妈车祸的目击证人,案子才算慢慢地有了一点眉目。”

“结果怎么样,魏杰伟的侄子被绳之以法了吗?”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红姐擦了一下眼角,缓缓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说:“把魏杰伟的侄子逮捕归案之后,我以为我妈妈的大仇得报,可以九泉之下也死而瞑目了。但是想不到,后续的审理过程更加的困难。魏杰伟托人帮他侄子改了户籍年龄,17岁,未成年人……”

说道这,红姐咬着牙,气愤不已。

“就这么让他逍遥法外了?”我不敢置信的问。

“我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逍遥法外。我这边一直是我的前夫裴永涛帮我打理我妈妈的这个案子,我们走访了很多地方,魏杰伟侄子的出生医院,学校,甚至周围的邻居,最后,是有两个非常有正义感的老师,出庭作证,并出示了学籍信息,才算坐实了魏杰伟的侄子并非一个未成年人。最后他侄子,被判了六年,现在还在监狱里呆着呢。”

听到这,我总算长长出来一口气,不管红姐作了多大的难,总算是把坏人惩戒了。

不过,想起在白雪茶叶店,红姐和魏杰伟的寒暄,我顿时有点纳闷,问红姐:“红姐,你不恨魏杰伟吗?”

“恨,当然恨。不过,恨归恨,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有当你有足够大的资本的时候,能够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你才有资格去恨别人,否则,就把自己的恨装在心里,不要被别人发现了,要不然,别人有千百种方法弄死你,而你自己却无计可施。”

红姐的这一句话,着实震撼到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只有用力的点点头。

红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又给自己补了一个妆,才对我说:“行了,我跟你不聊了。我还有事。”

看着红姐步伐坚定的背影,我觉得红姐的内心是非常强大的一个人,强大到连我这一个男人都汗颜,自愧不如。

我知道,红姐这一离开,肯定还是会强颜欢笑伪装自己,去和魏杰伟周旋。

这世界,每个人都背负着太多的东西,敢爱敢恨的人,真的已经不多了。

我一夜都在这个办公室里,没有回家。

把几张的桌子拼起来开,躺在上面,厚厚的一摞文件,枕在脑袋下。

看着窗户外的霓虹闪耀,灯红酒绿,这一夜我想了很多,想我和白雪的婚姻,想我和田甜的关系,想我接下来的工作打算,想我该怎么在这人潮拥挤的世界里,去安然无恙地生存着……

不知不觉间,竟然沉沉地睡去。

早晨,窗户外的朝阳,照在我的脸上,慢慢的睁开眼睛,初升的太阳,金光灿灿。

坐起来,脖子有些落枕,稍微扭一下,就疼痛难忍。肚子里咕咕叫,饿的难受,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给田甜发个信息,让她来公司的路上,给我带些早点。

还没有等我编写完短信,田甜却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给我发过来一条信息。

信息上,田甜说,她有些不舒服,想请假一天。

我看着手机上,这冷冰冰的几个字,脑子恍惚了一阵。我觉得田甜并不是不舒服,她肯定还在为我昨天晚上,说过的话,而是生气。

我没有给她一个确定的答复。

我也知道,这种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话,很讨人厌,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