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问不当紧,红姐却笑中带泪,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反问我:“你怎么看出来我有心事的?”

“我,我这几天都感觉你情绪不对,动不动就发脾气。”我没有掩饰,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红姐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说:“裴永涛真的要结婚了。”

我顿时一愣。有点无奈地说:“红姐,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他结婚就让他结婚呗,难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你这不是给自己心里添堵吗?”

红姐摇摇头说:“我不是放不下他,我是觉得,我当初只是一味的追求事业,忘记了家庭,我作法到底值不值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裴永涛一直想要个孩子,我却推三阻四,怕耽误我的事业,一直忙着公司里的事情,到现在,裴永涛有了新欢,要奉子成婚了,我在公司里的事业,也突然遇到了瓶颈。我真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开的玩笑。”

经红姐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过来了,红姐这几天为什么情绪很糟糕。

一方面,来自自己前夫裴永涛马上要另娶新欢的刺激,一方面,来自公司里总经理罗振斌对自己的打压。

红姐想要尽快冲破束缚,来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可是,即便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误,又有什么意义。

“红姐,你怎么知道裴永涛要结婚了?”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红姐,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红姐轻笑一声,往嘴巴里又灌了一杯酒,从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请柬,放在桌子上,说:“上一次,塞到我家门缝里的请柬,是谭光明假造的,而现在,我已经向裴永涛求证了,这个请柬是真的。”

我看着桌子上那只请柬,心里有些发酸,果然像大家说的那样,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前任的请柬。

红姐突然问我:“姜军,如果你和田甜真的走到了结婚的那一步,你会不会给白雪发一张请柬。”

我不觉得心口一颤,摇头说:“我不知道啊,我总觉的给前任发请柬的作法,真的很残忍。尤其像红姐你这样,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白雪也是一个感性的人,我估计我应该不会给她发请柬的。”

“我容易被感情左右吗?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理性的人。”红姐问。

我摇头,“我不这么觉得,我反而觉的你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

红姐情绪低落,低头不言语。

“你会去参加裴永涛的婚礼吗?”我问红姐。

红姐呵呵苦笑着,说:“谁知道呢,这份请柬,在我的包里放了三天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从处置。”

“红姐,我有一个疑问。”我一本正经地说。

红姐抬头看了一眼,说:“你说。”

“我不明白,你一直劝我和白雪离婚之后,和她的感情当断则断,为什么,你一直都无法释怀和裴永涛的关系呢?”

红姐眉头一皱,沉默了半晌,解释说:“同样的一个道理,我们总能说服其他人,却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这应该就是人性的弱点吧。”

我微微点头,跟着也无奈的摇摇头。

和红姐又在包厢里坐了很久,直到饭店打烊,我们这才离开。

红姐喝了有很多酒,我为了送红姐回家,是滴酒未沾,开着车把红姐送回住处,天色已经很晚,回家的路上,我给田甜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田甜立马接听。开口便问:“忙完了?”

“忙完了,我以为你要休息了呢。”我笑道,“没想到你这么迅速的就接电话了。”

“你不是说,忙完回家要跟我电话的吗,我一直在等着你的电话呢,都快抱着手机睡着了。”田甜说。

“呵呵,怪我了,今天红姐喝的有点多,我刚刚把她送回家,现在我正开车往家里赶呢,怕我到家会很晚,所以在路上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我解释说。

“不是陪客户吗?红姐干吗喝那么多酒?”田甜问。

“心情不好吧,她前夫裴永涛要结婚了,把请柬发到她那里了。”我随口说道。

田甜那头顿时沉默起来,许久之后,问我:“姜军,你说咱们会不会走到结婚的那一步?”

“怎么不会,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和你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了解我,既然认定的事情,我不会那么容易轻言放弃的,除非,你不愿意跟我走到结婚的这一步。”

田甜轻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明天几点的车?我去车站接你。”我怕沉默起来,两个人都会尴尬,于是又问了一句。

“中午应该能到市区,到了我给你打电话。”田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