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微妙。

用一个不恰当比喻,就像是两个孩子,一个孩子的洋娃娃自己走丢了,却被另一个还孩子捡到了,丢掉洋娃娃的孩子,看到自己心爱的洋娃娃在别人的怀中,百感交集,却不敢去索要,因为他怕即便要回来,洋娃娃还是会自己一个人走丢,所以这个孩子,就远远地望着,希望那个捡到自己洋娃娃孩子能够爱惜。可是有一天,这个捡到洋娃娃的孩子,可能是腻了,可能是不爱了,也可能感觉这洋娃娃不是自己想要的,或者遇到了更可爱的洋娃娃,于是就把捡来的那一个丢掉了。先前丢失自己洋娃娃的孩子,看着马路边孤零零没人要没人爱惜的洋娃娃,即便是它的裙子皱了,头发乱了,可它依旧是自己喜欢的洋娃娃啊。

在我带田甜回家的路上,田甜见我一直沉默不语,有些怯生生地说:“姜军,你是不是再生我的气啊?”

我摇摇头,说:“没有。”

田甜咬了咬嘴唇说:“我承认,是我不好,没有听从吴勇的安排,非要冲上去,我也是担心白雪才这样做的。”

我对着田甜挤出一个笑脸,伸手握住了田甜的手,说:“你不用自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田甜悄声嗯了一声,松开我的手,说:“好好开车吧。”

到家之后,老妈看到我和田甜身上水渍,询问着,是怎么了。

我简答的找了一个理由,说是在医院被一个熊孩子泼了一身水。

老妈也没有多心,便招呼着我们赶紧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半个月之后,白雪出院,吴勇直接把白雪在东方万家租的房子退掉了。白雪也不愿意回到她爸妈家里住,所以,吴勇就自作主张把白雪接到自己那里,说照顾起来也方便。

对于,吴勇和白雪接下来走到一起的这个事情,我已经不抱什么怀疑的态度了。

这样也好,吴勇是真心对待白雪的,我心知肚明,这样对于白雪来说,也不失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但是,在白雪刚刚搬到吴勇的住处之后的第二天,吴勇就打电话找我约酒。

当我下班之后,到跟吴勇约定的酒吧门口的时候,就见很失落的样子,整个人颓靡不振,我本以为是照顾白雪,还要去上班,吴勇是有些疲乏,还开玩笑的问吴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勇强颜欢笑,但是没有回答,把手搭在我的肩头,而是把我往酒吧里面拉。

吴勇似乎不常来酒吧买醉,找个角落落座之后,又感觉这酒吧里实在吵闹不堪,扰人耳根部的清静。

服务生递上来的酒水单,吴勇交给我,问:“来一杯猛的。”

我点头笑了笑,先要了两杯冰山美人。

两杯酒上桌,吴勇端着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哈了一声,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空杯,笑道:“这算是猛吗?”

我笑了笑了,说:“别着急,后劲,我估计你会吃不消。”

言毕,吴勇摇摇头,让服务生再上两杯。

我有些疑惑,凑到吴勇的耳边,问:“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吴勇脸颊已经开始泛红,说:“我,我今天,又给白雪提出想娶她的话了。”

我扬了扬眉头,问吴勇:“她怎么说啊?”

吴勇撇撇嘴巴,摇头说:“她还是不愿意接受我,你说,我这么多年,对她付出这么多感情,不计较她的过去,还这么对她死心塌地替她着想,你说我图的什么?我为的什么?我觉的我已经不像是一个男人了,我把自己的尊严都踩在了脚底下,苦苦哀求……”

不知道是吴勇有些激动,还是刚刚那一杯冰山美人下肚已经开始有些上头,吴勇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拍拍吴勇的手臂说:“你先别激动。她拒绝你总该有个理由吧。”

说到这,吴勇突然笑了一声,摆摆手,说:“别提什么理由,白雪口中的理由真的让我哭笑不得,她说我对她太好了。她说,她觉得愧对我的这么多年来,对她的付出,她觉的她配不上我。姜军,你说,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对一个人好,也有错吗?”

听到这,我不禁苦笑了一声,拍着吴勇的肩膀,说:“这并不是坏事啊,至少她不反感你。”

眼下,我也只能这么安慰吴勇。

但是吴勇却一心只钻到了白雪一次又一次不愿意接受他的事情上,闷头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话语中,吴勇满是对我的羡慕。

我只能摇头傻笑,这是现代人的通病,我们总会羡慕身边的人,我们总会看到别人神上隐隐发光的地方,而忘记了,其实我们也正在被别人羡慕着。

说句实话,我也羡慕吴勇,羡慕他家庭条件优渥,羡慕他父母平安健康,羡慕他可以一腔热情的爱着一个女人,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