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长远侯一声怒吼,不远处嚼舌根的丫鬟婆子俱是一惊。脸色惨白,扑通跪在地上。

水清漪屈膝跪在地上,心中明白水玉莲打的什么算盘。她之前藏在假山后偷听,而后与莫姨娘连成一气,故意落水制造成病危的模样。随即,将静安王妃引到后院。而恰好这条小道是去莫姨娘住处的必经之路,安排丫环婆子将她与静安世子的对话,如数的说给长远侯听。

一是让静安王妃得知她是个爱慕虚荣,不知检点的狠毒女子。第二则是莫姨娘‘堪堪救活’,定会在长远侯面前替她说好话,展现她的好心肠,让长远侯对莫姨娘更加的歉疚。再稍加提点,将她替换下来,让水玉莲嫁入静安王府。

到时候堂堂未来王妃的母亲,断然不能是个妾侍。以静安王的身份,请皇上下旨赐婚抬成平妻。心中冷笑不已,好一个一箭三雕!

可是,静安王妃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么?

“孽障,你可知错?”长远侯心中大怒,眼底充斥着阴霾。怕惹怒了静安王妃,毁了这一桩好婚事。再则是担心莫姨娘娇弱的身子,怕她真的因此撒手人寰。与前者相比,后者并不怎么重要。只希望水清漪诚心向王妃道歉,揭过这一茬。

“父亲,女儿不知错在何处!”水清漪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双目平静如湖水,静静的看着长远侯道:“静安王府是帝京数一数二的名门勋贵,女儿若是爱慕虚荣,又岂会爱慕一个寄人篱下,空有美貌的花千绝?肯定是紧紧的抓住这一门众人羡煞的亲事。难道,父亲宁愿听信丫环婆子的话,也信不过女儿?”

长远侯一怔,天下四分,东齐国兵马最为强盛,那全都是静安王府的功劳。当今天子五十多岁,荒淫无道,听信佞臣,唯一敬畏的就是静安王。朝廷中分开三派,一派权相党,一派静安王府党,一派中立。

而水清漪口中寄人篱下的花千绝,便是当朝佞臣权相的侄儿,貌绝倾天下,因此而成为帝京一绝。

论权势,平分秋色。

论容貌,花千绝更胜一筹。

长远侯眼底闪过深思,权衡着水清漪话中的可信度。

大夫人眉头微拧,寻思着替水清漪解围的话。而静安王妃,则如同一个局外之人,面色不过微微一变就恢复了平静,冷笑道:“侯爷这府中的丫环婆子好生大胆!竟敢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即使事情属实,也该杖责发卖了去,何况是胡乱编排!”眼底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长远侯捏了一把虚汗,静安王妃这样一说,显然是袒护水清漪。

水玉莲眸子微闪,眼珠子睃向跪在地上的丫环婆子身上,使了眼色。

丫环婆子吓得面无人色,显然是没有想到静安王妃会偏袒水清漪。得到水玉莲的指示,连忙磕头道:“王妃饶命啊,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并无半句假话!”

“是啊!是啊!奴婢曾经偶然间见到大小姐在屋子里做男子的衣裳……”

众人争先恐后的求饶辩解,生怕慢了一步,就被杖毙或者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