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忆的耳朵很灵,听到背后传来的风声,下意识便要闪身避让。可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文忆做出了一个自己都很讶异的举动,反手一把,往前一步,抱住了身后之人。扑过来的力道过大,让她差点没立稳。

眼睛闭的严严合合,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文成是习惯成自然。不管有没有危险,闭上眼,至少看不见,没那么害怕。

但……好像也没意料之中的疼痛。不仅不痛,反而还软软的,鼻尖袭来阵阵香气,一如茉莉清新。使劲吸了两口,才发现情况不对。

随着双眼睁开的是同样张大的嘴:“对,对,对不起……”文成赶紧“弹起”站稳,低头作揖,连声道歉。真是冒犯,男对女,这恐怕都算得上轻薄了。

没有退让,是怕他受伤,开始便知会是这个结果。但没料到这家伙……文忆臊得满面通红,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说什么。只一跺脚,往回奔去。

像上次“洗澡事件”一样,文忆没再提,文成更是当做没发生过。

回到家,拾掇拾掇,书房便成了文成的卧房。书房很小,平日里,只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架,文成偶尔看看书、写写字,多数是在这边算账。这下,加了张床,多了个衣橱,只留下条窄窄的过道供来回走动。

本来两人为了谁住书房也争执了一番,最后是文成一锤定音:“有时候,我得算账到很晚,住书房也就便,你就不要同我争了。”

这是文成的好意,文忆懂,遇到个执着的好人,没法子,只好承了他这份情。只是心中的感激愈发深了起来。侧卧在主室大床上,文忆暗暗决意:一定要好好报答文成,不辜负他的好意。

而另一边,书房中,洗漱完毕,除去外衣,文成双手别在颈后,躺在床上。接连几次的意外,他也不是故意忽视,可是说出来更难堪不是?!还是通过其他方式表示歉意的好。

况且,文成最深的内心中有一个秘密,可以作为这一切的妥善解释。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文成认定了自己无愧于心,放心睡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文成脸上的笑纹是越来越深。自打文忆来了这富贵酒楼,生意是蒸蒸日上。有时候,两个人都忙不过来。昨天还商量着,要不再雇个人。

“嘿嘿,还真是我的福星!”文成看着账面上的数,心中欢喜,看了眼忙碌的文忆:“要不再帮她添件新衣吧,眼看就快过年了!”所以说,文成精打细算不假,但绝不是抠门吝啬之人,尤其是对“自己人”。

“一天到晚不归家,我倒要看看这富贵酒楼内,究竟是什么把你的魂勾住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但这话听着就能觉出来者不善。

文成赶紧放下手中算盘,从柜台往外走。快到门口,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浓妆艳抹、满脸□□,粗壮身材的中年妇女。一张嘴,阴阳怪气:“呦,小文啊,听说你们酒楼来了个了不得女人。”说话间□□簌簌下落:“这不,我们家老李头整日整日泡在你们店里,不知道是这里的酒醉人,还是人醉人啊?”

“李大姐,您真是说笑了,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只要有客人在,爱坐多久坐多久。别说呆一天了,您来了,就是坐到半夜,我也绝无二话。”和气生财的道理,只要是个商人便该知晓。文成也是深谙其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是有点的。

这妇人,唤作李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悍妇。李善福,也就是她夫君,在家连个大声都没有。被管的严了,受不了,就喜欢出来喝个小酒,跟老伙计聊几句。她这怒气冲冲的,是要闹哪一出?文成心中忐忑,做着计较。

“夫人,别说了,我们回去吧!”李善福不知是喝酒上脸,还是被自家丢人现眼的老婆子气的,脸红的像个猪腰子,伸手就过来拖李氏。

“你给我走开!”李氏一甩手,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的岁数,还想作什么妖啊?”

看着李善福窝囊的低下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怕和文成撕破脸:“文掌柜,你这酒卖的好好的,钱赚的不够,还想着卖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