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往很多次的不经意亲密接触不同,这一回,文忆柔柔软软的心宛若受了惊吓,跳动如雷,火烧云似的的脸滚烫起来,手不安的扭动。

“我……”文忆鼓起勇气,一颗心不自觉的沦陷,让她有些慌乱,她不想掩饰,两片薄唇轻启,抬眸,瞳孔幽深,似乎想说些什么……

“当当当当……你看……”文成沉浸在自己的小得意中,没听见文忆开口,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个物件,靠近烛光,熠熠生辉。只见,文成指间捏着一支茉莉银钗,花纹精美,朵朵茉莉缠绕,点缀着几粒小珍珠,小巧可爱。

“这是我专门挑选的花色,请镇上最好的首饰师傅打的,刚刚我就是去取这个小玩意了。”文成总觉得茉莉很配文忆,晃晃手中的银钗,真像个讨要夸奖的孩子。

讲到这,突然醒悟一般:“照你所说,我昏睡一天一夜,今日已到了除夕。怪不得,刚才首饰店里没见着人,找去老板家里,才取了回来。”

“谢谢你,成姐姐!”此刻,文忆的心像一汪春水,诉说着感动,眼波流转。

装作有些生气,文成弯起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文忆的头:“干嘛说这么见外的话,你是我最心爱的妹妹,对你好是应该的。”看文忆感动成这样,笑得一脸欣慰。

“只是妹妹么?”声音低不可闻,望着文成的目光慢慢黯淡下来。文忆知道是自己多想:只是妹妹罢了,你还奢望什么?

“你说什么?”文成好像听见了文忆嘀咕,可惜不大清楚。

文忆默默喟叹,但脸上重新挤出笑容:“没什么?我也有个惊喜给你!”压抑心底的酸楚,强忍住不掉下泪来,万不能因为自己,破坏这美好的新年气氛。

笑得神神秘秘,文成有些好奇的看着小跑出去,又抱了个包袱进来的文忆,拧着眉头,猜测着里面的东西。

突然,灵机一动,没等文忆开口,文成便叫出来:“新衣服?!”好吧,这样式,实在明显。文忆有些泄气,完全没有惊喜了。

文成也察觉自己嘴快了些,闲话少叙,马上接过包袱,打开来:一套男装、一套女装,上装、下衣都有。这意思是:一人一套新衣过新年?!这孩子,想得还挺周到。

文成对着文忆点点头,喜笑颜开:别说衣服了,就是送条手帕,都叫她欢喜。送什么不要紧,在乎的是心意。文忆惦记着自己,正如自己关心她一样。

文成坐在凳子上,抽过男装,展开,摆弄来摆弄去,这样式、这花纹、这颜色,越看越好看,跃跃欲试。却被文忆虚按住手,文忆弯腰,指指包袱,再指指文成手里这件衣服,笑而不语。

茉莉清香包围了文成,脑袋有些迷糊,傻呆的望着面前的文忆,突发奇思妙想,发现一个可能:还是说,女装是我的?男装是你的?她光想着不算,问出了声来。

“呵呵!”文忆不由得好笑,嘴角摆出好看的弧度,摆摆手:“两件都是你的,都试试吧。”她才没有这种奇怪想法,不过,稍稍一琢磨,好像还挺有意思……

“啊?”还得穿女装,并且单单她一个人换来换去的,文忆在一旁“观赏”,想想,真是别扭。

委委屈屈,她并非多喜欢着男装,厌恶女装,只是习惯,不是难以改变的又如何能成为习惯,可望着文忆毋庸置疑的表情……

好一番折腾,待文成试过两件衣服,文忆顺手便将些许小小的不合适改改,油灯轻燃,火光摇曳,文成坐在她对面望着,双手撑着下巴,一言不发:阿忆真是心灵手巧。再想想自己的手艺,有些赧颜……

一夜无话……

“砰!”随着一声爆竹声,整个清晨,如击浪轰雷般,“噼里啪啦”起来,当地有风俗,新年开门放三声炮仗,以驱赶疾疫鬼邪。

文忆、文成也是早早就起了身,吃了块黍糕,寓意“年年高”,互道一声“新禧纳福”,陈设案几,挂祖宗神像,燃香点蜡,祈新岁之安。

跪着仰望双亲的牌位,再看看身边的文忆,文成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感慨:爹娘,孩儿终于不再一个人孤孤单单,你们泉下有知,放心罢……

日头近午时,青落、李之秀手里各拎了份贺仪,登门贺节,文成远远将二人迎进门。

关于此事,文艺昨夜已对她做过交代,包括二人认文忆为妹妹之事。乍一听,文成胸中泛起一股涩涩感觉,像心爱之物被抢走一般。好在文忆看似随口丢下一句:你跟她们不一样。让她心中好过不少。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从力所能及做起。文忆、文成忙活了一上午,精心准备,十分讲究的布了一桌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