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文成取出信纸,抖落展开,右手轻轻一挥,示意李福全回去。嘴里冒出一句疑问:“就这送信的方式,看来是来者不善啊!可我一个小生意人,哪里会同人结仇结怨的?”文成不明所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青落、李之秀不自觉地对视一眼,神情凝重。

纸上,字迹倒是清秀,只有短短两行。看着周围三人好奇的眼神,文成大声读了出来:“文成,三日后辰时,城东小树林,百年苍松下,你一个人准时赴约,否则……”

“肯定是个恶作剧!”文成落座,把纸往桌上一拍,不以为然:“即便是个陷阱,我不去不就行了?”

“不!”三人纷纷往她面前一站,齐口否定,吓了文成一跳,脖子往后一缩。

“引蛇出洞”、“敌明我暗”、“全体包抄”,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看似章法大乱,实则在商议对策,一人一句,定好了整个行动计划,徒留文成一头雾水。

“哎哎哎……”看着三人要一起离开,低声商量着准备什么。文成急了,对着她们的背影,大声表态:“三日后酒楼不是要重新开业吗?耽误事儿!要去你们去啊,我才不去,纯粹是吃饱了撑得慌嘛!”

“嗯?”三人齐齐转身,凌厉的目光钉在文成身上。假使目光是实质的,那文成身上毫无意外的,定能出现一排字:你再说一句我瞧瞧?

“你们是仨胞胎啊?!”知道寡不敌众,文成压低声音,小声嘀咕:“动作那么齐作甚?怪骇人的。还有,我说不去就不去,哼!”可惜声音如蚊呐,超出一尺的距离,就不在可闻范围内。所以,说了等于没说,抗议无效。见三人毫不理睬,文成只好拿手里的信纸出气,撕成一条一条……

文忆、青落、李之秀共同的考虑是:无论来者何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绝后患。敌暗我明,是最危险的状况,现在既然乌龟已伸出头来,必要将这龟牢牢擒住。

三日后辰时,是酒楼原定开张的时辰。对方特地选在那个时间,看来意在破坏此事。若是不赴约,说不定还备了其他法子来捣乱。不如上午去利利索索地斩草除根,下午顺顺当当地开张,时间稍作改变即可。且这次改变,不能再通知任何人。这次泄露事件,应该便是文成她们为了招揽更多的人前来酒楼捧场,提前跟人打了招呼。

三日之期,掐指一算,还有不少时间。三人约定先去踩踩点、探探风。倘若未发现可疑之人,再顺便布置点陷阱、机关,好叫那些人有来无回。

三人找了些能用得上的东西,便出发了。

城东小树林,出了城,不到一刻功夫便能走到。“小树林”只是它的名字而已,实际上,林中树木高大,枝枝桠桠,横七竖八,绿芽刚刚抽~出。若是盛夏,枝繁叶茂,定能遮天蔽日。地势还坑洼不平,倒是个“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僻静之所。快靠近林子时,青落往后一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声音低不可察:“我先进去看看!”

说完,踩着“猫步”进了林子。这里说的“猫步”,是武林中一种堪称比猫的脚步还轻的轻功。不过叫这么个名字,应该主要还是因为行走的样子比较像猫。

踩在落叶、树枝上,无声无息,速度又快,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余下两人,拎着包袱,则弓着腰,躲在一棵双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后面,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这边青落使了轻功大~法,那边李之秀不时瞄瞄文忆,却发觉,文忆竟然一脸稀松平常。想发问,又怕出了声,打草惊蛇。不过,心里倒是对这小姑娘愈发欣赏起来。不管是见识多、还是心性好,都是极不错的。

不一会儿,林中传来“布谷,布谷……”,有点怪异的鸟鸣。文忆、李之秀听见此声,赶紧现身,往林中走去。原来,这难听的鸟叫,便是她们与青落约好的暗号,表示未曾发现危险,可继续前行。

不一会儿,她们便找到了信中所说的百年苍松。一眼望去,苍松周边小范围内,几乎没有其他树木,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根破土而出的小青草芽。树大为王,吸收了附近大部分养分,所以这棵苍松倒是郁郁葱葱。当然,苍松是常见常青树种之一,不过,这一棵竟有百年历史,叫人叹为观止。

三人绕了苍松好几圈,细细观察周边地形。然后,按照青落的指挥,捡石子的捡石子,找粗木棍的找粗木棍,就地取材,为等会儿的陷阱布置做准备。

最后,三人围作一圈,青落随手拾了根小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了起来,嘴里推演彼时情形,并作了细致安排,井井有条……

“不是这次的对手头脑简单了些,就是我们低估了他们,还是说他们另有计划?”李之秀隐隐有担心,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哪会有人这样大张旗鼓行~事,还不多做一手准备的?

青落略一沉思,握拳,做出决断:“到时,见机行~事!”脸上充满坚毅与斗志。

文忆悄悄看了眼青落,与平日里迥然不同。真是人有所长、尺有所短,要不是这种危急时刻,哪能见到她如此果断刚强一面?武功、机关、谋略样样精通,看着有点像一个久经战斗的高手,还泛着若隐若现的兴奋感?

弄个差不多,三人便回了镇上。三日内,一切如常。第一日,几人去夷陵城好好采购了一番,该备的基本备齐了;第二日,办了结工酒,扩建酒楼正式完工,欢欢喜喜大宴了工匠们一回;第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