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一阵凉风吹来,全身的毛孔都跟着瑟缩了一下,从灵才发觉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其实她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和自信满满。她拿出了她所有的精神来应对,即便这样,还是留下了非常多的后患。

实在是太突然了,从灵完全没料到王朝会毫无预兆的挑了这么个时间,跟她把一切都摊开了。

因为打得她措手不及,从灵根本就没有时间思考对策。可对王朝的直觉一直存在在脑中,他都摊牌了,她觉得再想圆谎话,恐怕也难,既然绕不开,那就直面吧。

只不过,在做出那个动作前,从灵自己也没有想到她所谓直面的方式,会是这么一个方式。

她没法封他的口,那他必须得是自己人。这个策略的大方向是没错的,可她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举动?冲动吗?从灵脑中闪过王朝的眼睛,望着他的眼睛,她鬼使神差的就......

从灵晃了晃脑袋,甩开那画面,一定是因为喝醉了,她想。

而另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此刻还在从灵楼下。

最初,“荒唐”两个字占满了王朝的大脑,后来在觉得可笑的同时,兴味又升起,回想起方才她的姿态和曾经在西藏时的她,惊人的重叠了。于是荒唐变得不再荒唐,反正她总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给他震撼一击。

他是她的人?

王朝伸指抚了抚嘴角。野心倒不小。

那他就等着,看她要怎么让他成为她的人。

王朝透过挡风玻璃,最后看了眼楼上亮着灯的那扇窗户,勾了勾唇发动车离开。

从灵到家后,一直觉得她忘记了什么,歪在沙发上恍恍惚惚了好一阵子,才忽然想起。跳起身三两步跑到窗前,拉开窗帘,正好看到王朝的车在夜色中缓缓驶走。

尾灯亮得刺目,可盯到眼睛都酸了,她都没挪开眼。

直到他的车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从灵才哗的一声合上窗帘,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走到书房,拎起电话拨通。

嘟嘟响了两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那端。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王朝查到了沈昔的身份!”她迎面质问。

线那方的孙讯愣了愣,随后道:“怎么了?工作没曝露吧?”

“没有。”

孙讯松了口气,“查到沈昔很正常啊,毕竟是真实建档的身份,只要他有心,一年前他就可以全部查到。可我不认为这对你的行动有什么影响,沈昔和沈从灵半点瓜葛都没有,他查到沈昔了又如何。”

从灵突然就很无力,他当人都是傻的吗?明面上没瓜葛,没见过她两个身份的人当然不会起疑,但问题是王朝见过啊!不仅见过,还印象深刻。他再来查她,还查得一清二楚,孙讯就不会给她提个醒吗?

从灵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前为了引开他的注意,我让余微言在王氏做了一些动作,现在余微言已经被他查到,王朝也在无意中知道了她是我的下属,但他应该暂时还查不到我们公司。我只是让你知道,现在是这么个情况。”

“如果,我是指万一,他查到了我们这,你需要有准备和他谈一谈。”

孙讯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