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德?他的桌牌上怎么写了张贤?”钟扬不禁想起爷爷的遗嘱,就是要自己把一本《金匮要略》转赠给一个名叫张仲德的人,他一直托人在打听这个人,却杳无音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不由问道,“他是不是我们长宜人?”

“张贤是他的大名,但是他喜欢人家称呼他仲德或者仲德先生,你怎么知道他是长宜人?”梁志成顿时来了兴趣,“他非常神秘,好像没人知道他是哪里人,但是他在长宜居住过大概有十年以上的时间,后来经历了老城区改造,他就折了现钱四处寻师访友,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这就难怪了……”钟扬很是高兴,总算可以了结一桩心事。

“看起来你跟他有过交集?”梁志成似乎很关心。

“我自然不认识他,不过可能祖辈、父辈有些来往吧,”钟扬并不清楚自家与这个张仲德到底有何渊源,仅凭猜测。

“哦?能和张先生这样的名医有来往的,想必你的家学渊源定是不凡了。”梁志成又开始套话。

钟扬不再搭话,梁志成无趣,心里别有心思。

张仲德还在滔滔不绝,钟扬却有些心不在焉,再难提起兴趣,他也隐隐察觉到,张仲德很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或者说是他已经给林泉看过了病情,而且他经常在关注自己,尤其是讲到涉及林泉身上隐穴部位的时候,特别会留意钟扬的反应。

钟扬一直保持着平静,一来两人所认的同一部位隐穴的叫法不同,二来即便他讲对了穴位,也不太可能拿出有效的化解手段。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张仲德停止了演讲,全场立刻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张仲德修养极好,微微举手致意,回到原座。

柳文山宣布暂时休会,请大家到餐厅用餐。

钟扬起身就要走,梁志成笑着一把把他拉住,“钟医生请留步,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钟扬狐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事?”

梁志成说,“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志成,我是林泉的表哥。”

“原来如此,”钟扬毫不意外,平静地看着他,“林泉也来了吧?”

“没错,就在宾馆房间里。”梁志成看了看时间,又说,“快到正午了。”

正说话间,柳文山和张仲德一起走了过来。范进则需要招呼客人。

钟扬连忙给两位前辈行礼,柳文山亲昵地拍了拍钟扬的肩膀,“好小子,你的文章我看了,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感觉受益匪浅,恨不能马上进行临床研究,真是了不起!”

钟扬忙道,“先生过奖了,我只是胡乱写的,不然来参加这个年会两手空空交代不过去吧?”

在八百里陵川,“先生”就是对人最尊敬的称呼,意思就是老师,但是称呼的尊敬程度远高于老师,钟扬此时叫的一句“先生”,顿时把柳文山乐得哈哈大笑,得意万分。

张仲德在一旁只是笑着,并不插话。

梁志成敏锐地把握住这个时机,对几人说道,“既然几位是咱们清源省最好的医生,不如请几位移驾到客房,为我表弟看看病情,怎么样?”

柳文山一听,顿感兴趣,“就是这段时间疯传的京城公子的怪病?”

“这哪是什么怪病啊,分明就是有人的恶作剧,对吧?” 张仲德马上接口,笑眯眯看着钟扬。

钟扬还是不接话,不过倒是也想见见林泉的情况,此时却紧跟在柳文山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