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试祝由的收获极大,开心和钟扬、居力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连至尊在玄骶穴中都忍不住偷偷地关注他们的交流。

开心在很大程度上依靠本能和直觉进行祝由,由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感觉,由钟扬和居力描述补充整个过程的变化,很快就得出了几个非常重要的结论。

首先,祝由的要义是取法自然,开心在无意识状态下改变了一些肢体动作,是因为身体在祝由过程中发生了变化,钟扬认为这种肢体动作是对人体经络血脉自行调整的自然反应,他为开心做过全面的经络检查,惊奇地发现她的手臂和躯干大部分经络已经回归正常的轨道,而且扭曲损伤严重的个别部位的恢复还需要时间过程,下肢则暂时没有出现明显的改善。

其次,祝由见效的过程完全可以令人惊叹为神迹,意识与身体的脱离,居力认为是一种意识超脱的表现,这种藕断丝连的状态有助于身体的自然恢复,比任何药物任何手段的效果都要强许多。钟扬则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看到了祝由术的广阔前景,如果他能自如施展祝由用于治疗并且保持这种效果的话,那对中医的发展和引领将会起到难以估量的作用。

其三,祝由的潜力非常巨大,很明显目前开心的玄阴力是支撑这种祝由术的决定性力量,但是这个玄阴力的利用率还是很低,开心驾驭不了,钟扬和至尊同样暂时无法更有效地借用,颇有一种空入宝山无可奈何的感觉。

开心的感觉非常好,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得到了一个极其显著的提升,她的一切改变都因为钟扬的出现,依存感、依赖感已经萌生并难以磨灭,钟扬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钟扬这次尝试很成功,祝由术再现,尽管没有出现真正的传说中的祝由力,但还是令几人兴奋不已。当然,钟扬的消耗极大,而且还牵连到了至尊,按照钟扬仔细估算,起码需要一周甚至更久的时间来恢复,不过相对之前对开心进行的“龟速”治疗,效率提升何止百倍!他非常期待下一次祝由,他希望开心能尽快地修复全身经络,唯一的遗憾就是祝由对人体穴位的作用很有限,仍需要他耐心冲穴,不过能取得如此进展已是意外之喜。

接下来的几天,钟扬有选择性地接诊病人,尽量避免使用玄力,更多地依靠居力和张仲德,两人均无二话。

国医馆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内就在省城站稳了脚跟,而且这种上升趋势令本地的几家大医院感到了不安,不仅仅纯是业务上的影响,更重要的是一个流言渐渐传播开来。流言的主要围绕钟扬的人品,在长宜的时候千方百计借助该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力量开了国医馆,然后又来了个喧宾夺主企图威胁一院,据说开出了无法接受的天价,因此长宜国医馆转移到了省城。

罗璇很快就收到了这个消息,并且第一时间告诉钟扬,钟扬反应很冷淡,“我们国医馆的立足之本是用事实说话,但凡到这里就医的病患,对我们最了解,一切评论都由民众说了算。这样的谣言根本不算什么。”

罗璇有些愣神,以她对钟扬的了解,这种反应并不算意外,但是他似乎有些过于自信了,不由得再提醒道,“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俗话说,众口铄金,国医馆毕竟在省城的时日尚短,而且以省城的人口基数,其实我们的业务量并没有超过在长宜的水准。这样的谣言很危险,我总觉得还有后续的手段……”

“你是说李学敏?”钟扬不住摇头,“长宜的国医馆之事,他很清楚他应该负什么样的责任,我和邵姐都给过他挽回的机会,我觉得不是他在背后搞鬼,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和精力,他应付医院的事情都来不及。”

罗璇不住点头,“我也不认为是李学敏,他没那个胆子,他的根底我调查得很清楚,不过——如果此时有人许诺他,让他进入政府部门,或者甚至进入省城的话呢?”

钟扬想了想,问道,“目的呢?给我国医馆设置障碍,到底能收获什么呢?”

罗璇笑着反问,“如果不是冲着国医馆,而是你呢?要知道,谣言中有很明显的指向,怀疑你的人品。”

“那又怎么样?”钟扬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起了些波澜。诚然,他可以不在意虚名,但是并不容许有人恶意诋毁,然而此举还是颇有耐人寻味之处,钟扬刚离开京城,国医馆也刚重新起步,原本应该是一段风平浪静的时期,而且梁志成也已经回京,而罗家和蔡家也与自己的关系保持得非常密切,到底会是谁呢?

罗璇刚走不久,钟扬回到大厅,正巧了那个年轻母亲带着小女孩来了,小女孩率先看到钟扬,迎上了钟扬的目光,她看看母亲没有再阻止,“哇”的哭出声来,扑到钟扬的怀里。

钟扬也认出了眼前的小女孩,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紧紧地把孩子抱住。

大厅里有不少排队挂号看病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紧接着,年轻的母亲对着钟扬,双膝跪了下去,“钟医生,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钟扬吓了一跳,赶紧双手把她扶住,可是她非常执拗,坚决跪在地上,“那天你不顾自身安危,救下了我的孩子,可是我却以为你……”

钟扬忙说,“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先起来说话,这里是公共场所,你这样跪着不太合适。”

“不!”年轻母亲固执地说道,“我早该对你下跪,你受得起。后来我得知你脱离危险,又从报纸上看到你的事迹,还知道你去抗洪救险,我心里更是内疚,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想到我在这里又见到了你,我之前来过几次,直到今天我才下定决心来向你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