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国医馆都显得很平静,所有关于钟扬的不利流言短期内销声匿迹,相反地慕名而来求医的人越来越多,国医馆以及钟扬、居力、张仲德等人的声望越来越高,这种口口相传形成的口碑,远比依靠媒体作秀包装更令人信服。

不得不说李学敏那篇文章还是引起了不少震动,之前长宜一院与钟扬的合作显然是是成功的,即便国医馆搬迁到省城,但是柳文山的回春堂还在,合作模式仍然延续,只不过换了一个主体,而长宜一院在长宜医疗系统的龙头地位已经不可动摇。

事实证明,这个思路是可行的,而且慢慢发展成了一种趋势,省城的几家权威医院均跃跃欲试,不断派人以学习观摩交流的方式,加强与国医馆的接触。钟扬不太喜欢这种在他看来有些务虚的俗事,他全权委托给杨崎处理应对,他的想法很明确,可以建立合作关系,但是目前的态度不宜明朗。

蓝樱在左伊住院的事情上采取了完全放任的态度,她每天都会来看望左伊,如同例行公事,稍坐会儿就走,从来都没有问过病情以及何时出院,就像左伊的住院在某种意义上对来来说就是种解脱。左伊对她还是有区别对待的,毕竟一起生活了半年多,蓝樱对她的关心照顾并非完全虚情假意,左伊甚至都跟钟扬说过,蓝樱是个好人。

其实钟扬一直在等左临川的到来,尤其是在得知罗家已经约谈他之后,可是一天、两天过去,钟扬的耐心慢慢消磨殆尽,那种父亲不见女儿的失望正在演变成愤怒的情绪。

左临川还是来了,他的分寸似乎拿捏得恰到好处,就在第三天的晚上,他风尘仆仆而来,脸上写满疲惫,随身还拎着一个特大号的拉杆箱,到引导台一问,便有人带着到左伊的病房。一路行来,左临川出于职业惯性考量着国医馆的架构,越看越觉得精妙,暗暗诧异。

钟扬收到了消息,特意赶在左临川之前,就在左伊的房门外等候。

引导者给左临川介绍,“左先生,这位就是我们国医馆的钟扬钟医生,这是您女儿的病房,我先回引导台了。”

左临川微微欠身表示感谢,伸出一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钟扬,“我早就听说我们清源省出了一位少年神医,果然名不虚传,我来看我的女儿。”

钟扬心里泛起了嘀咕,他是来看女儿而不是接女儿的,嘴上却很客气地说道,“左先生过奖了,我不过是学过几年粗浅的中医,算不得什么。您的女儿就在房里,我这就带您进去。”

没有过多的寒暄,左临川见到了左伊。

左伊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她对门外的简单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却不知为何,心里少了一些见到亲人的激动,她很平静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甚至连一句“爸爸”都没有叫出口。这么多年以来,这个所谓的父亲离她们姐妹俩很遥远,遥远到每次见面都是匆匆一别,每次通话都是几句敷衍。

左临川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处,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钟扬笑着说了句,“你们父女俩倒是奇怪,看来我还是应该先回避一下。对了,看左先生的样子是刚出差回来吧?吃了没有?我去帮你找些吃的来吧。”

也不等左临川回答,钟扬转身就出去了,带上了房门。

“孩子,你们受苦了。”左临川凝视左伊良久,不禁一声喟叹。